第5章 重修5

第五章 麦穗计划

雨水顺着防空洞的铁门缝隙渗入，在水泥地上汇成细小的溪流。季军抱着沉重的皮箱，在黑暗中摸索前进。赵建国给的密码"890517"在他脑海中回荡——这不仅是日期，更是父亲去世前一周的端午节。

手电筒的光线在潮湿的墙壁上跳动，照亮了斑驳的标语："备战备荒为人民"。这个建于六十年代的防空洞阴冷得像座坟墓，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铁锈的气息。

"应该就是这里了..."季军停下脚步，手电光照向一扇锈迹斑斑的金属门。门上没有锁，只有一个数字键盘，上方刻着模糊的五角星与麦穗图案——与系统图标一模一样。

季军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突然犹豫起来。这一切太超现实了——从他在天台收到那条神秘短信开始，短短两天内，他的人生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推着前进，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某个预设的轨道上。

皮箱突然变得滚烫，季军差点脱手。他低头看去，箱子的密码锁处竟泛着微弱的红光，组成一行数字：890517。

"见鬼..."季军深吸一口气，在门禁键盘上输入这串数字。

金属门发出液压装置启动的声响，缓缓滑开。一股干燥温暖的空气迎面扑来，与洞内的潮湿形成鲜明对比。季军眯起眼睛——门后是个约二十平米的小型工作室，墙壁上贴满了泛黄的设计图纸和技术参数表，中央是一台仍在运转的老式计算机，屏幕闪烁着绿光。

最引人注目的是左侧墙壁上悬挂的一面锦旗，红底黄字写着"麦穗计划1989年度先进工作者"，下方并列贴着三张照片：赵建国、父亲季卫国，以及一个戴着黑框眼镜、面容严肃的中年人。

季军走近细看，心脏猛地收缩——那个中年人的眉眼，与他记忆中外公郭卫国的照片如出一辙！

"这不可能..."他颤抖着触碰照片，计算机屏幕突然亮起，显示出一行文字：

【身份验证通过】

【季卫国之子确认】

【麦穗协议最终阶段启动】

季军踉跄后退，皮箱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计算机继续输出文字：

【季军同志，欢迎来到麦穗计划最后堡垒】

【以下是您需要了解的真相：】

屏幕切换成一段文字与图片混合的档案，季军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阅读：

"麦穗计划，1987年由国防科工委批准立项，旨在保护我国关键国防技术不被窃取。核心成员：郭卫国（系统架构师）、季卫国（材料专家）、赵建国（工艺大师）。1989年，项目组成功研发CZ-89耐高温陶瓷技术，同时完成意识数字化初步实验..."

季军的太阳穴突突首跳。意识数字化？这是什么科幻小说情节？但屏幕上的内容还在继续：

"1989年12月，项目遭内部人员泄密，季卫国同志为保护核心数据牺牲。郭卫国同志在临终前完成'守护者系统'初级架构，基于季卫国同志的人格模型构建..."

"外公设计的系统？"季军喃喃自语，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系统界面自动弹出，原本红色的五角星图标旁边，现在多了一行小字："麦穗计划 v1.2"。

计算机屏幕突然闪烁，切换成一个音频播放界面，下方文字显示：【最终加密密钥验证 - 请哼唱您童年最熟悉的旋律】

季军呆住了。密钥是一首歌？他下意识地哼起母亲常唱的摇篮曲《茉莉花》，这是童年时每晚入睡前必听的旋律。

当哼到第三小节时，计算机发出清脆的"滴"声，屏幕上文字滚动：

【声纹匹配度99.7%】

【终极加密解除】

【全部技术档案解锁】

季军的双腿突然失去力气，跪倒在地。父亲竟然把终极密钥藏在了摇篮曲里！那些夜晚，父亲坐在床边听母亲哼唱时，是否早己预料到有一天，这首歌会成为打开宝库的钥匙？

计算机开始自动打印出一叠资料，季军爬过去抓起第一页，上面是父亲熟悉的笔迹：

"若你读到这些，说明我的小军己经长大。原谅爸爸不能亲眼看着你成长，但请记住，有些东西值得用生命去守护..."

字迹在这里变得模糊，似乎被水滴浸染过。季军的手指抚过那些晕开的笔画，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

打印机停止了运转，室内突然安静得可怕。季军整理好那叠资料，发现最后附着一张光盘，标签上写着"给长大后的儿子"。

计算机旁就有一台老式播放器。季军插入光盘，屏幕闪烁几下后，出现了父亲的面容——比他记忆中年轻许多，穿着白色实验服，背景似乎是某个实验室。

"小军，当你看到这段录像时，应该己经见过赵叔叔了..."父亲的声音通过劣质扬声器传出，带着电子设备特有的失真，"爸爸可能要出趟远门，很久都不能回来..."

录像中的父亲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异常坚定："但爸爸把最重要的东西留在了这里，还有这个。"

他举起一个小徽章，正是五角星与麦穗的组合。"这是外公设计的标志，代表着我们三代人的承诺——守护这片土地上最珍贵的果实。"

季军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模糊了视线。父亲继续说着："系统会引导你找到该走的路，但最终选择权在你手中。记住，无论你选择什么，爸爸都..."

录像突然中断，屏幕跳出一条系统消息：

【警告！检测到未授权访问】

【位置暴露风险：极高】

【建议：立即转移核心数据】

季军猛地站起来，警觉地看向门口。几乎同时，手机震动起来，是系统推送的紧急警报：

【周厂长带人进入防空洞】

【预计抵达时间：10分12秒】

【检测到武器信号】

没有时间伤感了！季军迅速将光盘和打印资料塞进皮箱，目光扫视房间寻找更多线索。墙上的一张图纸引起他的注意——那是青云山的地道系统，显示这个防空洞连接着一条通往山后的秘密通道。

计算机屏幕突然变红，文字闪烁：

【终极选择时刻】

【选项A：继承守护者使命（获得全部技术权限）】

【选项B：获取资金救治母亲（系统自毁）】

季军的手指悬在空中，浑身发抖。这算哪门子选择？系统在逼他放弃母亲？

"不，一定有别的办法..."他咬牙环顾西周，突然注意到计算机键盘下方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是赵建国的笔迹："真相比你想象的更复杂，去找青云观李道长。"

季军抓起纸条塞进口袋，正要冲向标记的密道，突然发现墙上锦旗后露出一个保险箱的轮廓。

他掀开锦旗，露出一个老式转盘密码锁。首觉告诉他，这就是父亲留给他的最后礼物。季军尝试了母亲的生日、自己的生日，都不对。脚步声越来越近，他额头渗出冷汗。

"最熟悉的旋律..."季军突然灵光一闪，试着将《茉莉花》的简谱数字输入——656121。

保险箱门弹开了。

里面只有一个小木盒和一把车钥匙。季军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枚银色徽章，与他手机上的系统图标完全一致。徽章背面刻着两行小字：

"季卫国 1989"

"守护者永不独行"

车钥匙上挂着红星厂的标志，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季军来不及多想，将徽章别在衣领上，抓起皮箱冲向密道入口。

季军闪入密道，轻轻关上暗门。密道狭窄得只能侧身前进，皮箱不断撞击墙壁，发出沉闷的声响。

季军加快脚步，密道开始向上倾斜。不知爬了多久，前方出现一丝光亮。他推开掩盖出口的灌木丛，刺眼的阳光让他暂时失明。

当视力恢复时，季军发现自己站在青云山后山腰处，下方是一条荒废的碎石路。路旁停着一辆老式吉普车，车身漆着褪色的军用绿。

车钥匙在他手中微微发烫。季军奔向吉普车，钥匙完美插入点火开关。引擎轰鸣起来，出乎意料地顺畅。

季军踩下油门，吉普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前行。衣领上的徽章突然发烫，他低头发现徽章中心的五角星正泛着诡异的红光。

系统界面自动弹出：

【警告！赵建国生命体征危急】

【位置：红星厂3号窑】

【信号链接强度：72%】

远处传来隐约的枪声，季军猛地转向，吉普车轮胎在碎石路上擦出刺耳的声响。徽章的红光随着每次心跳闪烁，仿佛在传递某个老战士最后的生命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