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九转玄魂丹只能吊命

莫得空守着七具昏迷的躯体，药锄上凝结的血痂簌簌掉落。正当他颤抖着手要撕开自己衣袖给阿白止血时，半空突然裂开墨色纹路，沁芳楼楼主苏研带着十余名弟子踏着琉璃步辇破界而来。为首的女修广袖翻飞，腕间玉镯相撞叮当作响：“莫老头，把人交给我！”

众人被转移的刹那，林羽萱染血的指尖擦过夜澜掌心，玄光与血珠在虚空中划出暗红弧线。再朦胧睁眼时，己是雕梁画栋的楼阁深处——鎏金鸱吻挑着垂花门，回廊转角处嵌着缠枝莲纹的琉璃窗，廊下悬着的青铜香炉正腾起龙脑香。

苏研拂袖推开雕花木门，目光扫过屋内陈设。东厢房内，三张雕花软榻并排而置，被褥己细心铺展，三位身形单薄的女子静静躺在其上，苍白的面容在烛火映照下更显脆弱；西厢房里，西张檀木床榻分列两侧，西位身形魁梧的男子横卧其中，身上凌乱的衣衫还沾着镜渊底的水渍与淤泥。

苏研掀开沉香木床帐，望着两屋内的七人倒抽冷气：“这是把镜渊底翻了个遍？”

苏研指尖凝出灵力，将雕花窗棂上的青铜锁扣轻轻震开，晚风裹挟着龙脑香涌入屋内。她迅速撤下云锦屏风，用素白绸缎临时搭成简易担架，又取出随身携带的冰蚕丝帕子，仔细铺在担架底层，防止粗糙布料摩擦到伤口。

莫得空蹲在阿白身旁，玄色道袍垂落在地。他袖中滑出一排玉制银针，在烛火上快速燎过消毒，手法精准地刺入狐狸周身大穴："先封住血线，防止内腑移位。"说话间，他又从腰间葫芦倒出青碧色药液，用银针沾取后轻点在伤口周围，"镜刃淬了幽冥毒，得先把毒引出来。"

苏研将冰蚕丝帕子浸湿，轻轻擦拭阿白皮毛上凝结的血痂，每一下动作都轻柔得如同抚弄新生的幼崽。她解下颈间佩戴的玉髓珠，放在阿白鼻息间："这珠子能凝神，坚持住。"莫得空则双手结印，玄光化作细密丝线，将即将滑落的镜刃固定，"稳住，我要开始取刃了。"两人配合无间，烛光在他们专注的面庞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白砚左肩的伤口还在渗黑血，浸透了绣着并蒂莲的软缎床褥；林羽璃七窍虽不再溢血，睫毛却仍凝着暗红血痂；叶澜风烧伤的半张脸肿得老高，断成三截的右臂被金丝软甲勉强固定；陈青萝胸前的爪痕泛着青紫，染血的裙摆铺在湘妃竹榻上，像朵凋零的曼珠沙华。最让人心惊的是阿白，十几片镜刃仍嵌在脊背，原本粉白的皮毛结满血疙瘩，连小琉璃握着它爪子的手都在发凉。

“九转玄魂丹只能吊命！”莫得空扒开林羽萱的嘴，看她喉间淤积的黑血，急得胡子都在抖，“得用玄灵玉髓草做药引！”苏研指尖抚过案上的《沁芳药典》，书页突然无风自动，停在夹着干枯药草标本的页面：“这草百年才开一次花，上回现世还是在...极北冰渊！”

消息传开，沁芳楼上下乱成一锅粥。弟子们扛着紫檀木药箱冲往后山，有人打翻了石桌上的茯苓糕，雪白的糕点滚过青砖，沾着点点血渍。苏研亲自驾着飞舟往冰渊赶，广袖被罡风鼓得猎猎作响，她望着怀中的药草图鉴咬牙：“哪怕把冰渊挖地三尺，也得把这草找出来！”

与此同时，莫得空守在床前，将百年老参熬成的浓汤一勺勺灌进众人嘴里。他盯着夜澜掌心嵌着的镜刃碎片，突然想起年轻时听过的传闻——镜渊的铜镜能吸人魂魄。药庐里弥漫着苦涩药香，老药师布满皱纹的手攥着药杵，在捣药声里喃喃：“小兔崽子们，可别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