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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幼童的求助
被“铁臂”巴特那伙人狠狠羞辱并搜刮了一番后,辰辉和林晚照的心情都差到了极点。他们没敢在那个大型商业综合体的地下多待,生怕巴特去而复返,找了个机会就狼狈地逃了出来。
外面的天色己经彻底黑透了,浓密的灰雾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吞噬掉。冰冷的雨点也开始“噼里啪啦”地砸下来,让本就难走的路更加泥泞不堪。
“我们得尽快找个能挡雨的地方,不然非生病不可。”林晚照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模糊,她把那本被巴特踩脏的历史书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什么稀世珍宝。
辰辉点点头,心里也清楚,在这种鬼天气下淋雨,跟找死没什么区别。他现在对巴特那伙人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废墟中跋涉,希望能找到一个稍微能遮风挡雨的角落。雨越下越大,视线也越来越差,周围除了雨声和偶尔传来的、不知名物体在灰雾中腐朽崩塌的声音外,一片死寂。
就在他们快要绝望的时候,辰辉的耳朵突然动了动。
“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他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林晚照也停了下来,仔细听了听,疑惑地摇了摇头:“没有啊,只有雨声。”
“不对,”辰辉的眉头皱了起来,“好像……有人在哭?”
他凝神细听,在“哗哗”的雨声和“呼呼”的风声间隙,他确实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像是小孩子呜咽的声音,断断续续,从不远处一栋塌了大半的居民楼深处传来。
“好像真的有!”林晚照也终于听到了一点,她的脸色也变了,“这么大的雨,这么晚了,怎么会有小孩的哭声?”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犹豫和不安。
这种鬼地方,这种鬼天气,突然出现小孩的哭声,怎么想都透着一股子邪乎。说不定是什么陷阱,或者又是某些不怀好意的幸存者搞出来的名堂。他们刚被巴特坑过,现在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充满了戒备。
可那哭声,虽然微弱,却像一根小小的针,一下一下扎在他们心上,让他们无法就这么掉头走开。
“过去看看?”辰辉试探着问道,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或许是那点良知在作祟,又或许……是被林晚照之前那句“活下去是为了什么”给问住了。
林晚照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嗯,小心一点。”
两人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一步步摸了过去。
那栋居民楼塌得很厉害,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和锋利的钢筋。哭声似乎是从一楼某个被杂物半掩着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辰辉拨开一些挡路的破木板,探头往里一看,首先闻到的是一股浓浓的药味和病人身上特有的酸腐气。紧接着,他就看到了让他心头一震的景象。
房间的角落里,铺着一些还算干净的破旧衣物,上面躺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三西岁的小女孩。小女孩的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起皮,正闭着眼睛,发出微弱而痛苦的呻吟,显然是病得很重。
在小女孩旁边,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婆婆正焦急地用一块湿布给她擦拭额头,嘴里还不停地小声哄着。而在老婆婆身后,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面容憔悴的女人,正绝望地抱着头,身体因为压抑的哭泣而微微颤抖——刚才的哭声,显然是她发出来的。
看到辰辉和林晚照突然出现,那女人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戒备,下意识地就把小女孩往身后挡了挡。那位老婆婆也警惕地站了起来,虽然身体瘦弱,却张开双臂,像老母鸡护小鸡一样护在了女人和孩子身前。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女人的声音因为害怕而有些发尖。
辰辉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小女孩那副奄奄一息的样子,还有老人和女人脸上那种绝望和无助,让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安稳的日常,想起了那些本不该被毁灭的美好。
“我们没有恶意,”林晚照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一些,“我们只是听到有哭声,过来看看。”
“这里没有你们要的东西!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那女人显然不相信,声音里带着哀求。
辰辉叹了口气,他知道,在这种世道下,陌生人之间很难建立信任。他看了一眼那个病得快要不行的小女孩,又看了看老人和女人脸上那种混合着绝望、警惕和一丝微弱祈求的复杂表情。
要不要管?
如果管了,意味着他们可能会被拖累,甚至引来更大的麻烦。他们自己的食物和药品都极其匮乏,根本没有多余的能力去帮助别人。更何况,谁知道这背后有没有什么阴谋?之前巴特的教训还历历在目。
可如果不管……看着这个小生命就这么在眼前消逝,看着这两个无助的女人在绝望中挣扎……辰辉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林晚照,发现她也在看着那个小女孩,眼神里充满了不忍和挣扎。显然,她也面临着同样艰难的抉择。
雨还在下,越来越大,拍打在残破的窗户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也像是拍打在他们每个人的心头,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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