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更路簿密码

陈默在病床上醒来时，右眼还蒙着纱布。南极那场大战后，他的克拉肯视觉系统过载烧毁了。

“龙王爷！您可算醒了！”郑满船的声音从左边传来。老头儿现在走路“咣当咣当”响——南极的紫潮把他两条腿都变成了青铜假肢。

陈默摸索着扯下纱布，模糊的视线里，病房墙上挂满了监控屏幕：美军基地重建、昆仑山雪崩、百慕大海域平静……最中间的屏幕上，藤原雪的机械残骸正在福岛核电站被熔毁处理。

“其他人呢？”陈默嗓子哑得像砂纸摩擦。

门“吱呀”一声开了。

苏九玄拄着青铜右手做的拐杖进来，身后跟着年轻道士：“无量天尊，陈道友感觉如何？”

陈默盯着道士完全复原的左手：“你的金属化……”

“多亏您关闭了归墟之门，”道士递来杯热茶，“全球青铜化现象都停止了。”

郑满船突然神秘兮兮地关上门，从怀里掏出本泡烂的《更路簿》：“龙王爷，老朽在收拾船舱时发现个事儿……”

他翻开扉页，在烛光下显出隐藏的七星图案——每颗星的位置都标着经度纬度。

陈默的右眼突然刺痛，残留的视觉功能自动解析出坐标：“这是……青铜塔的位置？”

“不止，”苏九玄用拐杖轻点地面，青铜手指投影出立体地图，“七星连珠时，这些点会形成能量网络。”

地图上，七个光点间亮起连接线，最终交汇处不在南极，而在——

“东海？！”陈默差点打翻茶杯，“我家门口？”

年轻道士突然跪下：“陈道友，其实七星阵真正的阵眼是……”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美军科学家冲进来，眼镜片上反射着数据流：“Mr.!（陈先生！）我们破解了TS-00的加密文件！”

他手里的平板播放着段模糊录像：年轻的陈雅玲站在青铜门前，怀里抱着婴儿时期的陈默。她身后是七个穿不同民族服装的人——郑家先祖、苏家祖师、萨满黎乌的祖父……

“今日起，七族共守此秘，”录像里的陈雅玲说，“若吾儿成年后归墟失控，便启动‘摇篮曲计划’。”

录像戛然而止。

科学家激动地调出份基因图谱：“您看这个！您体内有段休眠基因，编码正好是那首渔歌的频率！”

陈默腹部突然传来熟悉的绞痛——是渔娘残留的意识在回应！他踉跄着冲到洗手间干呕，吐出来的竟是几片发光的青铜鳞。

鳞片在水池里拼成个箭头，指向东海方向。

“龙王爷！”郑满船突然指着窗外喊，“您快看海面！”

陈默抹了把嘴抬头望去，黄昏的东海上——数百条海豚正排成七星阵列跳跃，每跃起一次就发出587Hz的声波，连病房玻璃都在共振！

苏九玄的青铜拐杖“咣当”倒地：“七星引路……古籍记载这是龙墟现世的征兆！”

科学家疯狂敲击平板：“检测到东海海底有巨型能量反应！体积是南极门的十倍！”

陈默的右眼突然恢复了一瞬清明，透过海面看到惊人景象——海底火山群中央，一座青铜城正在上升，城门上刻着与他一模一样的蛟龙浮雕！

渔娘的声音最后一次在他脑海中响起：“那不是灾难……是母亲留给你的……礼物……”

郑满船翻着《更路簿》突然大叫：“这儿有行小字！‘七塔为匙，蛟龙为引，门开之日，文明重启’！”

年轻道士脸色煞白：“难道陈道友您不是钥匙……而是……”

“是门本身。”陈默摸向肚皮上暗淡的七星纹，“我妈把归墟通道封印在我体内。”

病房突然安静得可怕。

所有人不约而同看向陈默，眼神复杂得像在看一颗定时炸弹。

美军科学家突然举起注射器：“陈先生！我们可以帮您取出危险基因！”

陈默还没反应，苏九玄的青铜拐杖就横在科学家脖子上：“放肆！此乃华夏镇物，岂容尔等胡来！”

郑满船趁机把《更路簿》塞进陈默手里：“龙王爷，您看最后一页。”

被海水泡烂的纸页上，隐约可见陈雅玲的笔迹：

“默儿，若见此信，说明TS-00己败。七塔是牢笼，门是通道，而你……是妈妈留给地球的守护者。”

窗外海豚群突然齐声鸣叫。

陈默的右眼短暂恢复视觉，看到海底青铜城正门缓缓开启，里面走出的不是怪物，而是三百年来所有被归墟吞噬的生命——包括那条为救他而死的巨鱿！

它们朝水面伸出手，似乎在等待什么。

陈默突然笑了，扭头对病房里剑拔弩张的众人说：“收拾东西吧。”

“去哪？”科学家警惕地问。

陈默推开窗户，海风裹挟着渔歌的旋律扑面而来：

“去接我妈的快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