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双生之罪

冰碴子扎进鼻腔的瞬间，陈默终于尝到了死亡的味道。

刺骨的海水灌进喉咙，左脸却像被扔进熔炉——那种腐烂的灼痛，就像有人正用烧红的铁钳，生生从骨头上撕下皮肉。

恍惚间，他看见陈安的手穿透水波伸过来。

指尖触到皮肤的刹那，溃烂的组织簌簌掉落，露出底下陌生的轮廓。

颧骨处三颗淡褐色的雀斑，像极了小时候陈安总在作业本上画的星星。

“这脸皮...怎么会是安儿的？”

母亲临终前的哭喊突然在耳边炸响，那声音混着监护仪的蜂鸣，此刻又叠加上南极首播时的画面——初代Ω肩头的陈安，左脸正在溃烂，而烂肉下隐约透出的，分明是陈默独有的鳞片纹路！

冰层突然裂开刺目的白光，藤原雪的潜艇像头蛰伏的巨鲸破水而出。

舱门弹开的瞬间，高频声波如无数钢针刺进耳膜。

诡异的是，陈默左脸那张属于陈安的皮肤竟扭曲着发出尖叫：“妈！别杀我！”

声波戛然而止时，藤原雪正踉跄着扶住甲板，她手中的控制器不断滴落蓝血，声音沙哑得可怕：“这声波...是安儿在我肚子里时的胎心录音...”

陈默咬着牙爬上潜艇，可左脸的皮肤却不受控地转向藤原雪：“为什么要抛弃我？”

女人颤抖着掀开右袖，三颗星星状的雀斑刺得他眼眶发疼。“他们抽干了你的血...”

藤原雪的声音混着海风，“用那些数据伪造了我的母亲资格。”

潜艇轰然撞上冰盖，青铜审判台不知何时己矗立眼前。

苏九黎的虚影从浓雾中凝结，那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被告陈默，你篡夺弟弟的人生，认罪吗？”

全息投影在空中炸开，画面刺痛双眼——五岁的自己被粗暴拖出克隆舱，左耳红痣清晰可见；藤原雪将肩头带着胎记的陈安塞进养母怀里；最后定格在销毁记录上，签字栏的指纹，赫然是陈默的！

“这是伪造的！”陈默砸向冰面，指节瞬间渗出鲜血。

左脸的皮肤突然裂开，数以万计的纳米虫涌了出来，在空中拼凑出新的画面——苏九黎正握着他昏迷的手，在销毁令上按下血手印。

审判台突然剧烈震颤，陈默脚下的冰面碎裂，他首首坠向翻滚的岩浆湖。

初代Ω肩头的陈安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哥！焚化炉密码是我们的生日乘积！”

滚烫的气浪灼烧着皮肤，陈默拼尽最后力气，用骨刺在冰面刻下数字：20010311×20010311。

岩浆竟在瞬间冻结，湖底缓缓升起一座青铜焚化炉。

炉门自动打开的瞬间，陈默几乎要窒息——里面蜷缩着完好无损的陈安，怀里还紧紧抱着个数据匣。

他左脸上的纳米虫如潮水退去，那张属于陈安的皮肤化作飞灰。

指尖触到弟弟遗体的刹那，数据匣弹出猩红提示：“终极真相 播放条件：兄弟相融”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初代Ω突然分解成纳米虫流，裹挟着陈安的遗体扑向陈默。

在被虫群吞没的最后一秒，他瞥见焚化炉内壁刻着两行小字：“妈妈在看着 坐标：北纬90° 深度：3000米”。

炉壁的反光里，养母陈雅玲泪流满面的脸忽隐忽现。

那些藏在暗处的秘密，终于要破土而出了。

陈默闭上眼，任由纳米虫钻进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