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呼吸法首战

金属管粗糙冰冷的触感透过掌心，像一根冰针狠狠扎进混乱的意识，带来一丝残酷的清醒。门外疯狂的撞击声如同重锤，一下下砸在陈墨紧绷的神经上，合金大门向内凸起的弧度越来越大，尖锐的金属撕裂声刺激着耳膜。

“冷静…冷静下来！” 他在心底疯狂嘶吼，强迫自己忽略门外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那个强行塞进他脑子里的“系统”，那些冰冷的提示音…“炼气诀”…对！《基础炼气诀·引气篇》！

仿佛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他几乎是用意志力在混乱的脑海里翻找。那篇拗口晦涩、充满了“周天”、“气海”、“吐纳”等陌生词汇的文字如同烙印般清晰浮现。

“夫气者，天地之精…引气入体，如雾露溉禾…” 他顾不得理解其中玄奥，只死死抓住最核心的操作指令——呼吸！

“吸——”

他猛地张开嘴，不再是被动吸入那带着浓郁腐败和铁锈味的空气，而是刻意地、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掠夺意图，深深吸气！肺部扩张到极限，带来撕裂般的疼痛。空气涌入，冰冷、浑浊，带着死亡的气息。

嗡！

就在他按照那法门刻意引导呼吸的瞬间，世界在他眼中骤然变了颜色！不再是模糊的、被警报红光笼罩的狼藉实验室。无数细微的、如同尘埃般的红色光点，如同被惊动的嗜血飞虫，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它们无处不在，在空气中无序地飘荡，甚至穿透了他脚下的暗红色菌毯，从那些搏动的脉络里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空气中弥漫的腐败气息骤然浓烈了十倍，带着一种甜腻的、令人作呕的腥气，疯狂地试图钻进他的口鼻！

【警告！侦测到高活性‘玛娜源质’（惰化灵气）！污染指数：72%！强行吸入将严重侵蚀经脉！立即停止！】 冰冷的系统提示像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咳咳咳！” 陈墨被那浓郁到实质的腥甜气息呛得剧烈咳嗽，肺部像被无数细小的刀片刮过，火辣辣地疼。强行吸入的“气”非但没有带来力量，反而像无数细小的、带着倒刺的虫子，在他脆弱的经脉里疯狂钻刺、啃噬！剧痛瞬间淹没了之前的改造余痛，让他眼前发黑，几乎握不住手中的金属管。

72%的排斥污染？这该死的末日，连空气都在杀人！

“吼——！！！”

最后的支撑点崩断了！合金大门中央被一只覆盖着暗红色骨甲、带着锋利钩爪的巨爪彻底撕裂！门板像破布一样被掀飞出去，重重砸在远处的仪器上，爆开一团电火花！

三只怪物！它们比陈墨在窗外看到的更近，更狰狞！剥了皮般的暗红色肌肉在外，覆盖着零星的骨板，流涎的血盆大口里是层层叠叠的锯齿，猩红的复眼死死锁定了他这个唯一的活物。粗壮的蝎尾在身后高高扬起，尾钩闪烁着幽蓝的寒光。它们没有立刻扑上来，而是微微伏低身体，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六只复眼闪烁着残忍而贪婪的光，像是在评估这猎物的反抗能力。

蛇狗！这个名字突兀地跳进陈墨的脑海，带着系统冰冷的标注信息。

跑？无处可逃！这实验室是绝地！

“引气…入体…过滤…该死的！怎么过滤？！” 生死关头，求生的本能压倒了经脉被侵蚀的剧痛。他死死盯着那些狂舞的红色光点，强行运转那篇晦涩的炼气诀。意念如同无形的网，疯狂地捕捉空气中极其稀少的、夹杂在红色洪流里的几缕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淡白色光点！

捕捉！引导！

如同在泥石流中寻找几粒纯净的金沙！

一丝…两丝…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清凉气息，艰难地穿透了红色源质的重重包围，顺着他的呼吸，钻入灼痛的气管，沉入剧痛的丹田位置。那感觉，就像在滚烫的沙漠里，终于咽下了一滴微不足道的冰露！

【吸收纯净灵气：0.0001单位…警告！污染侵蚀加剧！经脉损伤度：3%…】

杯水车薪！剧痛依旧！但就是这一点点微乎其微的清凉感，像黑暗中擦亮的一根火柴，瞬间点燃了他体内某种沉寂的东西！一股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暖流，如同被唤醒的冬眠小蛇，猛地从他丹田处那滴“冰露”所在的位置窜了出来！

“呃啊——！”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不是痛苦，而是一种力量骤然被点燃、急需宣泄的咆哮！那股暖流狂暴地冲向他紧握金属管的右臂！

嗡！

沉重的金属管仿佛活了过来！锈迹斑斑的管身内部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从陈墨紧握的掌心处开始，一层极其微弱、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淡白色光芒如同水纹般迅速蔓延开来！所过之处，管身上的斑驳锈迹似乎都亮了一瞬！一股难以言喻的锋锐感，如同沉睡的凶器被骤然唤醒，死死锁定了离他最近、正试探性扑来的那头蛇狗！

就是现在！

陈墨所有的恐惧、绝望、愤怒，都化作了这一下倾尽全力的突刺！身体如同被那股暖流推动，爆发出超越极限的速度！他矮身前冲，不是对着蛇狗布满骨板的头颅，而是精准无比地刺向它那闪烁着残忍红光的复眼！

噗嗤！

包裹着微弱白芒的金属管断口，如同烧红的烙铁捅进黄油，竟异常顺畅地刺穿了坚韧的眼球组织！暗红色的、粘稠腥臭的液体混合着破碎的晶体组织猛地爆开！

“嗷呜——！！！” 被刺中的蛇狗发出凄厉到变调的惨嚎，庞大的身体因为剧痛和突然失去一侧视野而剧烈失衡！它疯狂地甩头，试图将那根该死的“刺”甩掉，蝎尾本能地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狠狠抽向陈墨所在的位置！

另外两只蛇狗也被同伴的惨状激怒，低吼着同时扑上！腥风扑面！

陈墨一击得手，根本不敢停留！那股推动他的暖流瞬间耗尽，经脉里被玛娜源质侵蚀的剧痛和强烈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反噬回来！他猛地松开金属管，甚至来不及看结果，就凭借最后一点爆发力，狼狈不堪地向侧面翻滚！

蝎尾带着残影，狠狠抽打在他刚刚站立的位置！坚硬的合金地面竟被抽出一道清晰的凹痕！碎石飞溅！另外两只蛇狗的血盆大口几乎是擦着他的后背咬合在一起，利齿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哒声！

他滚到一堆翻倒的仪器残骸后面，蜷缩着身体，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经脉灼烧的剧痛。冷汗浸透了他褴褛的衣服，粘腻地贴在皮肤上，冰冷刺骨。

成功了？不！只是暂时逼退！武器也丢了！

他抬起头，血红的视野里，那只被刺瞎一只眼的蛇狗还在疯狂甩头，金属管还插在它眼眶里，随着它的动作晃动着。另外两只蛇狗放弃了撕咬同伴的举动，西只复眼闪烁着更加暴虐的红光，死死锁定了他藏身的仪器残骸。它们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充满杀意的呼噜声，伏低身体，粗壮的蝎尾危险地左右摆动，准备再次发动致命的扑击。

陈墨的心沉到了谷底。丹田里那点微弱的气息几乎消耗殆尽，经脉如同被烈火燎原。他手无寸铁，西周除了冰冷的金属废墟，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

【宿主处于致命危机！评估求生路径…】

【路径一：强行引动‘玄铁残剑’胚体（成功率＜1%，反噬死亡率＞99%）…否决！】

【路径二：尝试沟通环境惰化灵气（需特殊法门，当前未解锁）…否决！】

【路径三：…检测到高能生命反应快速接近！方位：正上方！】

冰冷的提示音刚落——

轰！！！

实验室本就残破的天花板猛地炸开一个巨大的窟窿！混凝土碎块和扭曲的钢筋如同暴雨般砸落！刺目的探照灯光束如同审判之剑，瞬间刺破了实验室内的血色昏暗，将弥漫的尘埃和菌毯的暗红都映照得纤毫毕现！

光芒中，一个巨大的、充满工业暴力美学的钢铁轮廓轰然落地！沉重的金属足部深深陷入覆盖菌毯的地面，震得整个实验室都在颤抖！冰冷的蓝色涂装，粗大的液压关节发出沉闷的充能声，肩部厚重的装甲上，一个狰狞的金属骷髅头标志在灯光下反射着寒光。它右臂前端，并非手掌，而是一门闪烁着幽蓝能量光芒的、正在高速旋转充能的六管机炮！黑洞洞的炮口，正对着那三只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微微后退的蛇狗！

一个冷静、带着金属质感的年轻女声，通过重力体外部扬声器清晰地响起，盖过了蛇狗的嘶吼和机炮旋转的嗡鸣：

“地面清扫，开始。4399号尘民，如果还活着，趴下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