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四回 血火迷踪锁金陵

第西回 血火迷踪锁金陵

长江的呜咽声混着爆炸的轰鸣，林若蘅跌坐在焦土上，怀中两人的鲜血浸透她的衣襟。谢明远的戒指在掌心发烫，戒面刻着的虎头纹与宋砚辞心口的姚家家训在火光中交织成谜。她撕开宋砚辞的袖口，发现他腕间缠着的红绳平安结——正是七年前她亲手编给哥哥的那枚。

"阿...蘅..."宋砚辞突然睁眼，染血的手指指向江面，"货轮...甲板第三块..."话未说完，剧烈的咳嗽震得他浑身颤抖，黑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林若蘅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远处一艘挂着米字旗的货轮正缓缓离岸，船舷被炮火轰出的破洞还在冒着浓烟。

碎石突然从头顶坠落，林若蘅本能地扑倒。松本美惠踩着满地瓦砾现身，樱花和服沾满血污，手中的武士刀泛着冷光："跑啊，怎么不跑了？"她刀锋一转，抵住林若蘅咽喉，"宋子墨阁下说了，留个全尸太便宜你。"

千钧一发之际，谢明远突然暴起。他夺过林若蘅手中的匕首，以命相搏般刺向松本美惠。刀锋入肉的闷响中，生化犬的咆哮声再度响起。林若蘅看见谢明远后背的伤口迸裂，黑血喷涌而出，却仍死死缠住松本美惠的手臂。

"快走！"谢明远转头对她嘶吼，脖颈青筋暴起，"带着粟琦...活下去！"松本美惠的武士刀刺穿他的胸膛，鲜血溅在林若蘅脸上。她攥紧谢明远塞来的戒指，背着昏迷的宋砚辞跌跌撞撞冲向江边。身后传来谢明远最后的笑声，混着生化犬的撕咬声，渐渐被炮火吞没。

货轮甲板的第三块木板下，林若蘅摸出一个防水铁盒。打开瞬间，泛黄的图纸与一卷胶片滑落——那是日军生化武器的研制资料，还有标注着长江防线的绝密地图。宋子墨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找得很辛苦吧，姚家的掌上明珠？"

她转身举枪，却见宋子墨挟持着一名孕妇出现在舱门口。女人腹部高高隆起，脖颈间的翡翠项链在火光中格外刺眼——那是母亲的遗物。"还记得你嫂子吗？"宋子墨轻笑，枪管抵在孕妇太阳穴，"当年你父亲灭门时，她侥幸活了下来。"

林若蘅的手指开始颤抖。记忆如潮水涌来：七岁那年，她躲在屏风后偷看父亲训斥宋子墨；十二岁生辰，温柔的嫂子为她戴上翡翠项链；而七年前的大火中，嫂子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消失在浓烟里。

"把资料交出来，我让你们母女相认。"宋子墨扯开孕妇衣领，露出锁骨处与林若蘅一模一样的朱砂痣，"看看，这血脉多神奇。"他突然扯开孕妇的裙摆，染血的羊水顺着小腿流下，"再不交，我就送她和腹中胎儿去见姚家列祖列宗。"

甲板突然剧烈晃动，日军的炮弹击中货轮尾部。林若蘅趁机扣动扳机，子弹擦过宋子墨的肩膀。孕妇突然挣脱束缚，扑向林若蘅："快跑！他才是...啊！"宋子墨的子弹贯穿她的后背，温热的血溅在林若蘅脸上。

"嫂子！"林若蘅接住倒下的孕妇，却见对方在她掌心塞了枚纽扣。女人气若游丝："北...边...谢...家..."话未说完，瞳孔骤然涣散。宋子墨的脚步声逼近，林若蘅抱着尸体后退，却踩空摔进正在下沉的货舱。

黑暗中，胶片突然自燃，映出货舱角落密密麻麻的铁笼。笼中关着的，竟是被改造成生化兵器的中国士兵！他们空洞的眼神望向林若蘅，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宋子墨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惊喜吗？这些可都是你父亲旧部的遗孤。"

货轮倾斜的角度越来越大，海水开始倒灌。林若蘅抱着资料与纽扣，在铁笼间穿梭。生化士兵的铁链在身后哗啦作响，宋子墨的子弹擦着耳畔飞过。当她终于找到救生艇时，却发现艇上坐着松本美惠——女人怀中抱着个啼哭的婴儿，正是嫂子未出生的孩子。

"想要孩子？"松本美惠将婴儿悬在艇外，"拿资料来换啊。"她身后，日军的军舰己经逼近，探照灯将救生艇照得纤毫毕现。林若蘅望着怀中的资料，又看看啼哭的婴儿，耳边响起谢明远最后的嘱托："活下去..."

货轮突然爆炸，冲天的火光中，林若蘅做出了抉择。她将资料塞进防水袋，抛向远处的礁石，然后纵身跃入海中。冰冷的海水吞没她的瞬间，她听见宋子墨气急败坏的怒吼，还有松本美惠抱着婴儿仓皇逃离的呼喊。

长江的暗流裹挟着她下沉，林若蘅握紧嫂子留下的纽扣。那上面刻着的"粟"字，在水中泛着微弱的光。远处，南京城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天，而她知道，这场与黑暗的博弈，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