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展现价值

寒香院的宫门被粗暴地推开，华妃的掌事宫女芳苓带着几个粗使嬷嬷闯了进来。晚宁挡在谢姑姑床前，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袖中的帕子。

"姜才人好大的胆子！"芳苓尖着嗓子，"竟敢用假翡翠欺骗华妃娘娘！"

晚宁挺首腰背："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华妃娘娘为何要搜我的宫？"

芳苓冷笑："装糊涂？"她一挥手，"搜！特别是妆奁、床榻，一块翡翠都不能放过！"

嬷嬷们如狼似虎地翻箱倒柜，小顺子和青柳被推到一旁。晚宁看着她们粗暴的动作，心中盘算着对策。那块真翡翠碎片就藏在妆奁的暗格里，若被发现...

"这是什么？"一个嬷嬷从妆奁中抽出一封信。

晚宁心头一跳。那是贤妃临终前写给她的密信！

芳苓一把抢过信，扫了几眼，脸色大变："好啊！姜才人与贤妃密谋陷害华妃娘娘！来人，把她押去昭阳宫！"

两个嬷嬷上前架住晚宁。青柳扑上来："才人小主！"

"照顾好谢姑姑！"晚宁厉声喝道，同时悄悄将袖中的帕子塞给了青柳。

昭阳宫内，华妃斜倚在贵妃榻上，把玩着那封"密信"。见晚宁被押进来，她红唇微勾："姜才人，本宫待你不薄，你为何要与贤妃合谋害我？"

晚宁跪在地上，脑中飞速运转。贤妃的信确实提到了华妃的罪行，但并无实质证据。华妃这是要借题发挥...

"娘娘明鉴，那信是贤妃娘娘临终所托，嘱我照顾她的宫人，何来密谋一说？"

华妃冷笑："信中提到本宫'谋害皇嗣'，这不是诬陷是什么？"她转向芳苓，"去请皇后娘娘来，本宫要当面对质！"

晚宁心头一紧。皇后与华妃素来不睦，若皇后介入...

"娘娘，"晚宁突然抬头，"贤妃娘娘临终前还说了句话，只让我转告您一人。"

华妃挑眉："哦？"

晚宁压低声音："她说...翡翠匣的钥匙在慎刑司地窖的第三根柱子下。"

华妃脸色骤变，手中的茶盏差点打翻。她挥手屏退左右："你怎么知道翡翠匣？"

"贤妃娘娘告诉我的。"晚宁首视华妃，"她还说，若她有三长两短，就会有人把钥匙交给皇上。"

华妃的手指掐进掌心："你在威胁本宫？"

"妾身不敢。"晚宁垂眸，"只是传达贤妃娘娘的遗言。"

殿内陷入死寂。华妃盯着晚宁，眼中杀意闪烁。良久，她突然笑了："好个伶牙俐齿的姜才人。"她站起身，"本宫今日乏了，这事改日再议。芳苓，送客！"

回到寒香院，晚宁双腿发软。青柳扶住她："才人小主，您没事吧？"

"谢姑姑呢？"

"太医说暂时稳住了。"青柳递上帕子，"这是..."

晚宁迅速收起帕子："今日之事，不许对外提起一个字。"

刚换好衣裳，小顺子匆匆来报："才人小主！德安公公来了，说皇上提前回宫，召您即刻去御书房！"

晚宁心头一跳。皇帝回来了？华妃会不会恶人先告状？

御书房内，皇帝正在批阅奏折。见晚宁进来，他头也不抬："听说你今日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晚宁跪下："臣妾有罪。"

"哦？何罪之有？"

"臣妾...不该私藏贤妃娘娘的遗物。"

皇帝放下朱笔："就这些？"

晚宁心跳如鼓。皇帝知道了多少？她该不该说出实情？

"华妃说你诬陷她谋害皇嗣。"

晚宁抬头，正对上皇帝深邃的目光。那眼神中带着审视，也有一丝...期待？

"臣妾不敢诬陷。"晚宁深吸一口气，"但贤妃娘娘确实留下了证据。"

"什么证据？"

"一块翡翠碎片。"晚宁决定赌一把，"来自华妃娘娘用来下毒的翡翠酒具。"

皇帝的眼神陡然锐利："你知道你在指控什么吗？"

"欺君之罪，诛九族。"晚宁声音颤抖但坚定，"但臣妾宁愿冒险，也不愿看真凶逍遥法外。"

皇帝沉默良久，突然问："你懂药理？"

晚宁一怔："略通皮毛。家父曾任太医院院判。"

"难怪。"皇帝从案几上拿起一份奏折，"看看这个。"

晚宁接过，是太医院的密折，记录着华妃宫中近半年领取的药物。其中一行被朱笔圈出："附子，每月初五领取，量异常。"

"这..."晚宁心头一震，"附子少量可入药，过量则..."

"则如何？"

"则伤胎堕孕，久服致命。"晚宁抬头，"皇上，华妃娘娘每月领取的附子量，足以..."

"足以什么？"

晚宁咬牙："足以让一个慢慢中毒而死。"

皇帝的眼神变得复杂："继续说。"

"附子中毒症状类似风寒，但有一个特点——"晚宁回忆着父亲的话，"中毒者舌底会呈现异常青紫色。贤妃娘娘临终前，我曾注意到..."

"你观察得很仔细。"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这不足以定罪。"

晚宁鼓起勇气："若臣妾能找到那套翡翠酒具呢？"

皇帝挑眉："你有把握？"

"贤妃娘娘留下线索，指向慎刑司地窖。"

皇帝沉思片刻，突然拍手："德安！"

德安公公应声而入。

"传朕口谕，姜才人协助调查贤妃死因，有权查阅各司记录，询问相关人员。"

晚宁惊愕地抬头。皇帝这是...给了她查案的权力？

"谢皇上！"她重重叩首。

"别高兴太早。"皇帝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朕给你三天时间。若找不到确凿证据..."

"臣妾甘愿领罪。"

离开御书房，晚宁的后背己被冷汗浸透。皇帝的态度耐人寻味——他似乎在利用她查清华妃的罪行，但又不想亲自出面。

回到寒香院，晚宁立刻召集心腹："小顺子，去打听慎刑司的布局；青柳，照顾好谢姑姑；其他人，守好门户，不许任何人进出。"

夜深人静，晚宁取出谢姑姑给的帕子，在灯下仔细研究。慎刑司地下确实有个秘密刑室，入口在...

"才人小主！"小顺子慌慌张张跑进来，"出事了！慎刑司走水了！"

晚宁冲到窗前，果然看见东北角火光冲天——正是慎刑司的方向！

"备轿！快！"

慎刑司外一片混乱，太监宫女们忙着提水救火。晚宁趁乱溜到侧门，顺着一条狭窄的楼梯下到地窖。

浓烟中，她摸索着前进。第三根柱子...谢姑姑说的第三根柱子...

突然，她的脚踢到一个硬物。蹲下一看，是个铁环！晚宁用力一拉，一块地砖随之移开，露出一个暗格。

里面是一个精致的翡翠匣子，但己经空了。晚宁正要查看，突然听见脚步声。

"果然在这里。"华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本宫就知道你会来。"

晚宁转身，看见华妃带着几个太监堵住了出口。

"娘娘这是要销毁证据？"

华妃冷笑："证据？在哪呢？"她挥手，"拿下！"

晚宁后退几步，突然从袖中抽出一块帕子："娘娘可认得这个？"

华妃眯起眼："什么东西？"

"贤妃娘娘临死前吐的血。"晚宁展开帕子，"太医验过，里面有附子成分。"

"笑话！"华妃厉喝，"贤妃病故，与本宫何干？"

"那这个呢？"晚宁突然指向华妃身后。

华妃下意识回头，晚宁趁机将一瓶药水倒在翡翠匣上。匣子瞬间变成了诡异的绿色！

"你！"华妃反应过来，"找死！"她夺过太监手中的棍子，朝晚宁砸来。

晚宁侧身躲过，高喊："皇上！证据在此！"

华妃大笑："皇上？他会在这种地方？"

"朕在。"皇帝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他缓步走入火光中，身后跟着一队禁军。

华妃面如死灰："皇...皇上..."

皇帝捡起变色的翡翠匣："爱妃，解释一下？"

华妃在地："臣妾...臣妾冤枉..."

晚宁退到一旁，看着皇帝命人将华妃押走。德安公公走过来："才人小主，皇上让您先回宫休息。"

回到寒香院，晚宁瘫坐在床上。今天的险象环生让她精疲力尽，但心中却有一丝释然——贤妃和谢姑姑的牺牲没有白费。

小顺子匆匆进来："才人小主！淑妃娘娘派人来，说请您明日过去一趟。"

晚宁点头。淑妃这个时候找她，必有要事。

窗外，慎刑司的火光渐渐熄灭。晚宁知道，这场大火烧掉的不仅是华妃的罪证，更是后宫长久以来的某种平衡。而新的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