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追缉

晨光完全穿透了审讯室的铁窗，照亮了陈默肩章上的国徽，那枚徽章在阳光下闪着庄严而冰冷的光。他站在地图前，用红笔在田永利公司地址和深蓝科技旧址之间画了一条首线，交点处正是玄武湖底的某片水域，那片水域在地图上用淡蓝色标出，像一滴眼泪。水警支队的报告显示，该区域水下有异常金属反应，声呐图像显示可能存在一个长方体金属箱。

"陈队，田永利保险柜的密码破解了！"叶印中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保险柜里没有现金，只有一份加密硬盘和一本账册。硬盘正在解密，账册里记录了田永利公司近三年的'特殊支出'，其中一笔500万的款项去向标注为'玄武湖项目维护'，付款日期正好是李伟死前三天。"

陈默接过账册，手指划过"玄武湖项目维护"的字样，突然想起田永利运动服口袋里找到的那张健身卡——卡面上印着"玄武湖晨跑俱乐部"的字样，背面用铅笔写着一个数字："3.14"。他猛地抬头："玄武湖的那个金属箱，坐标是不是31°40'N？"

叶印中愣住了："您怎么知道？水警刚发来坐标，正是北纬31度40分，东经118度50分，湖中心偏西的位置。"

"田永利用圆周率做了密码提示。"陈默将账册拍在桌上，"立刻通知水警，准备打捞，同时查一下这个坐标附近的水下地形，看看有没有天然溶洞或人工暗渠。"

下午三点，玄武湖水面上拉起了警戒线，两艘打捞船正在作业。陈默站在岸边，看着潜水员背着氧气瓶潜入水中，阳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像撒了一把碎银。叶印中递来一份刚解密的硬盘文件："陈队，硬盘里是深蓝科技的核心技术资料，包括'幽灵之手'黑客程序的源代码，以及一份与田永利公司的秘密协议——他们确实用汽车密钥算法伪造了环保材料专利，骗取了政府招标，而作为回报，田永利负责藏匿深蓝科技破产前转移的三千万赃款。"

"协议上有刘建明的签名吗？"陈默接过文件，快速翻阅。

"没有，但有一个神秘的签名，"叶印中指着协议末尾的签字处，"只有三个字母：'F.X'。"

就在这时，潜水员通过对讲机传来消息："发现目标！水下15米处有一个金属箱，箱盖上刻着乌鸦图案！"

打捞作业持续了两个小时，当金属箱被吊出水面时，所有人都惊呆了——箱体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藤蔓花纹，和碉堡里那枚袖扣的图案一模一样，箱盖上的乌鸦翅膀缺了一角，与李伟手环上的标记分毫不差。箱体被打开的瞬间，里面露出的不是现金，而是十几个密封的防水袋，每个袋子里都装着U盘和账本，还有一张泛黄的合影——田永利、刘建明、李伟的表哥张力，以及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站在深蓝科技的办公室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诡异的笑容。

"U盘里是什么？"赵刚忍不住问。

"应该是'幽灵之手'的犯罪证据，以及他们洗钱的完整链条。"陈默拿起其中一个U盘，上面刻着"眠龙"的字样，"李伟死前想说的，应该就是这个金属箱。他表哥张力肯定知道内情，但现在下落不明。"

就在这时，陈默的手机响了，是邳州尹老大的儿子发来的照片——照片里，尹家院子里晒着新收的花生，一个戴草帽的男人正在帮忙翻晒，侧脸酷似深蓝科技合影里那个戴墨镜的男人。陈默放大照片，心脏猛地一缩：男人左手腕上戴着一枚银质手环，手环上刻着缺角的乌鸦翅膀。

"叶师傅，"陈默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通知邳州警方，立刻控制尹家院子里的陌生男子，他很可能就是张力！另外，查一下所有从南京开往邳州的班车记录，特别是今早七点那趟。"

夕阳西下，玄武湖被染成一片金黄。陈默站在湖边，看着打捞船缓缓驶回码头，金属箱在余晖中闪着冷光。他摸出口袋里的炒花生，剥开一颗放进嘴里，花生的香气混合着湖风的味道，让他想起邳州的秋天。手机再次震动，是邳州警方的消息："目标己抓获，搜出军用级麻醉针剂和伪造身份证，正是深蓝科技前技术总监张力。"

陈默长舒一口气，抬头看向紫金山，山顶的天文台圆顶在夕阳下像一只闭合的眼。他知道，刘建明背后的势力虽然露出了冰山一角，但F.X的真实身份、三千万赃款的最终去向，以及"幽灵之手"背后是否还有更大的网络，这些谜团依然存在。

但当他看到尹家儿子发来的另一张照片——尹老大的妻子站在重审公告前，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手里捧着刚出锅的炒花生——他知道，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就像紫金山的晨雾终将散去，玄武湖的水终会流向光明，而他，将永远做那道刺破黑暗的光。

夜风渐起，吹起陈默袖口那根灰白的线头。他整理了一下警服，肩章上的国徽在暮色中依然明亮。远处传来警笛声，那是前往邳州押送张力的车队。陈默转身走向警车，脚步坚定——下一个黎明，或许就在下一个案件的转角，而他，己经准备好迎接新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