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机场的重逢与原来真相

陈默坐进警车时，引擎的轰鸣震得他太阳穴发疼。叶印中刚发动车子，他突然盯着掌心那枚刻着"F.X"的袖扣，瞳孔骤然收缩："等等！F.X是不是名字首字母？樊欣的家庭成员里有没有……"他猛地掏出手机，指尖在通讯录里疯狂滑动，突然停在一个备注为"樊星（警校）"的号码上——照片里的女人戴着墨镜，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通知空管！"陈默对着对讲机大吼，"南京禄口机场CA1527航班，立刻延误！重复，延误起飞！"他想起樊欣尸检报告里的细节：死者耳垂上的银质耳钉与床底那枚配对，而耳钉背面的"L.Z"恰好是李伟的缩写，可"F.X"的线索却始终指向模糊。此刻所有碎片突然拼合——樊欣的妹妹，樊星，英文名Fannie Xing，首字母正是"F.X"！

越野车在车流中狂飙，警笛撕裂傍晚的喧嚣。陈默的脑海里闪过警校毕业照：樊星站在最后一排，穿着熨帖的警服，眼神却像只慵懒的猫，总在他回头时迅速躲开视线。她是警校内有名的"千金"，父亲是地产大亨，毕业后却放弃继承家业，在陈默调往南京后，突然成了"自由投资人"，朋友圈里满是世界各地的登机牌。

禄口机场T2航站楼的VIP安检口，樊星正将护照递给地勤。她穿着酒红色丝绒连体裤，长发松松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和锁骨处一枚若隐若现的藤蔓纹身——与田永利碉堡里那枚袖扣的图案惊人相似。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她缓缓转身，红唇勾起熟悉的弧度："陈默，好久不见。"

灯光在她发间流转，映得那双桃花眼格外明亮。陈默看着她左手腕上的银质手链——链条上串着碎钻镶嵌的乌鸦羽毛，缺角的位置与李伟手环如出一辙。"你果然来了。"樊星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像羽毛搔过人心，"我就知道，只有'F.X'这个线索，才能让你追到机场。"

"田永利、樊欣、李伟……都是你策划的？"陈默的声音发紧，手按在腰间的配枪上，却发现掌心全是冷汗。他想起警校毕业晚宴，自己醉倒在宿舍楼下，醒来时身上盖着樊星的警服外套，袖口还留着她惯用的雪松香。

"策划？"樊星轻笑出声，走近几步，身上的香水味混着机场的消毒水气息，"我只是帮你清理了障碍。田永利吞了深蓝科技的三千万赃款，刘建明的残余势力想灭口，而我，只是让他们的'内斗'看起来更像谋杀。"她指尖划过陈默的肩章，"你在邳州破了尹老大的案子，却被调到南京坐冷板凳，为什么？因为有人怕你查到'幽灵之手'的根上。"

陈默猛地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安检仪上。他想起尹老大重审公告贴上墙的那天，樊星曾发微信说"正义不会缺席"，当时只当是客套。"那军用'眠龙'抑制剂，瑞士银行账户里的F.X……"

"眠龙是李伟表哥张力搞到的，他早就是我的人。"樊星从手包里拿出一支细烟，却没点燃，只是在指尖转着，"瑞士账户是个幌子，真正的三千万，在玄武湖底的金属箱里，那些U盘和账本，足够扳倒刘建明背后的整个利益链。至于F.X——"她抬眼看向陈默，睫毛在眼睑下投出阴影，"是'For Xing'，也是'Forever X'，X是未知数，就像我对你的心思。"

机场广播突然响起："CA1527航班乘客樊星，请到登机口登机。"樊星却像没听见，只是盯着陈默的眼睛："你还记得毕业前那场欢送晚宴吗？你喝醉了，说想在南京扎根，想当个好警察。我把你送回宿舍，在你床边坐了一夜……那是我第一次对人动心。"她的声音低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些年我攒下的人脉和钱，都是为了今天。让你拿到铁证，让你在南京站稳脚跟，这一切都值得。"

陈默看着她手腕上的乌鸦手链，突然想起技术科被盗那晚通风管道里的证物——那枚缺角的乌鸦徽章，边缘刻着极小的"F.X"。"所以李伟的自杀，张力的逃亡，都是你安排的？你甚至算准了我会查到玄武湖？"

"我只是给了张力一张去邳州的车票，给了李伟一颗氰化物胶囊。"樊星将烟塞进陈默口袋，指尖擦过他的掌心，"张力会被抓住，他会把所有罪名推给刘建明，而你，会是那个破案的英雄。至于我……"她转身走向登机口，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如鼓点，"再见了，我的默。"

阳光透过机场的落地窗，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陈默看着她在安检口出示证件，手腕上的乌鸦手链在光线下闪了闪。口袋里的香烟盒上印着一行小字："南京深蓝科技有限公司 纪念款"。远处传来叶印中的呼喊："陈队！总部来电话，玄武湖打捞上来的证据链，足够申报一等功了！"

陈默摸出樊星塞给他的烟，烟盒里掉出一张纸条，上面是她熟悉的笔迹："紫金山的雾散了，玄武湖的水清了，但有些黑暗，需要有人留在阴影里。别找我，也别想我，做你的光就好。"

飞机起飞的轰鸣声穿透云层，陈默抬头看向舷窗划过的轨迹，想起警校时樊星总说自己像紫金山的晨雾，看得见却摸不着。如今雾散了，他站在阳光下，肩章上的国徽熠熠生辉，却突然觉得掌心的袖扣无比沉重。远处的紫金山在暮色中沉默，像一头巨兽，见证着这座城市的秘密与正义，也见证着一个女人用黑暗铺就的，通往光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