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追缉与自首

返回分局的路上，叶印中突然踩下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车内的空气瞬间凝固，陈默的身体因为惯性猛地向前冲，安全带勒得他胸口发疼。他顺着叶印中的目光看向后视镜，只见一辆黑色奥迪A6正从别墅方向驶来，车窗玻璃贴着深色膜，但依然能看见驾驶座的男人戴着墨镜，左手腕上闪过一道银光——那是一枚银质手环，上面刻着的乌鸦翅膀图案缺了一角，和技术科被盗那晚通风管道里找到的证物，一模一样，缺角的位置都在左翼的第三根羽毛处，像是刻意留下的标记。

"跟上！"陈默瞬间摸出配枪，冰冷的金属握把让他的手心渗出冷汗，枪身因为长期使用而磨掉了部分烤漆，露出底下的金属原色。两辆车在清晨空旷的街道上展开追逐，奥迪车的车速极快，连续闯了三个红灯，闯灯时车头的保险杠差点撞上一辆送奶车，奶瓶在车斗里叮当作响，有几瓶牛奶被震倒，白色的液体洒在地上，像一条蜿蜒的小溪。就在陈默准备命令前方路口设卡时，奥迪车突然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门口急刹，司机推开车门，竟首接跪了下来，高举双手，手腕上的银手环在晨光中闪着诡异的光，手环边缘刻着一圈细小的英文，翻译过来是"黑暗中的渡鸦"。

审讯室里的灯光惨白，照在男人脸上，映出他眼角那道狰狞的疤痕，疤痕从眉骨延伸到颧骨，像是一条扭曲的蚯蚓。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正是深蓝科技安保公司的前员工李伟。他盯着桌上证物袋里的银质耳钉，喉结不住地滚动，像吞下了一颗石子，喉结上有一道浅浅的烫伤痕迹，像是被烟头烫的。"樊欣跟我说，田永利发现了我们的关系，要杀她灭口。昨晚三点左右我去找她，结果在山上的碉堡里发现了田永利的尸体，我当时吓坏了，怕被你们怀疑，就开车跑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神却飘忽不定，不敢首视陈默的眼睛。

"三点？"陈默的手指关节敲了敲桌角，发出清脆的声响，审讯桌是深棕色的实木，桌面上有几道浅浅的划痕，其中一道划痕特别深，像是被利器划过，"田永利的死亡时间是凌晨两点到三点之间，你怎么知道他死在碉堡里？紫金山上的碉堡有好几个，你为什么偏偏去了那一个？你和樊欣所谓的'老地方'，为什么是一个荒僻的碉堡？"

李伟的瞳孔骤然收缩，手忙脚乱地在口袋里摸烟，打火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到了审讯椅的腿边，打火机是Zippo品牌，外壳上刻着一只展翅的鹰，鹰爪下抓着一条蛇。"我……我就是猜的，"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胸前的警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樊欣让我去山上等她，说有重要的事情告诉我，还说在老地方等我，我以为老地方就是那个碉堡，我们以前……以前去过那里约会。"

"等她？"叶印中将一叠银行流水甩在桌上，纸张撞击桌面发出"啪"的声响，银行流水上的数字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樊欣上周刚收到一笔200万的转账，来源账户指向你表哥——深蓝科技前技术总监张力。而田永利的公司账户，三天前刚刚给深蓝科技的一个空壳账户打了500万的'违约金'。这笔钱，到底是什么性质？是封口费，还是分赃款？你表哥张力和樊欣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给她转这么一大笔钱？"

李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一张被水浸透的白纸，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陈默翻开一份刚送到的尸检报告补充页，语气冰冷，每一个字都像冰锥般刺向李伟："田永利体内的神经抑制剂检测结果出来了，是军用级别的'眠龙'，这种药剂普通人根本无法获取，只有特定的军事单位或黑市渠道才能弄到。你表哥张力在深蓝科技，到底负责什么项目？他哪来的渠道搞到'眠龙'？深蓝科技一个做汽车电子安全的公司，为什么会有军用神经抑制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