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暗夜星辰

诺伊佩拉的月光泛着诡异的紫色。

洛羽蹲在钟乳石阴影里，太刀横在膝前。暗精灵卫队的探照灯三次从他头顶扫过，却对刀格处发光的沙漏标记视而不见——就像光线主动绕开了那个区域。自从踏入这片被暗黑城统治的区域，太刀的温度就不断升高，现在几乎烫得握不住。

"第六个弯道..."他默念着奥菲利亚机械臂传输的地图。通往地震震中的隧道被暗精灵重兵把守，但有条古老的下水道首通核心区。

下水道的腐臭味中混着某种化学药剂的气息。墙壁上的苔藓发出微弱荧光，照亮了刻在石壁上的古老符号——那些本该在大转移后才出现的暗精灵文字，现在清晰可见。最令人不安的是所有符号都在重复同一个词："卢克大人"。

通道尽头是扇锈蚀的铁栅栏。当洛羽的太刀靠近时，栅栏上的魔法锁自动解除。里面的景象让他呼吸停滞——这不是自然形成的地下空洞，而是个被改造成实验室的巨型溶洞！

溶洞中央矗立着三十米高的机械结构，形状像放大的脊椎骨。无数电缆从"脊椎"延伸出来，连接着培养舱。每个舱内都漂浮着暗精灵尸体，他们背部生长着金属突起物，仿佛未成形的机械翅膀。

"别动。"冰冷的金属物抵住洛羽后脑，"第七帝国的走狗。"

声音年轻却透着千年沧桑。洛羽缓缓转身，看到个身高不足一米六的暗精灵少年飘在空中，白发红瞳，背后悬浮着六片机械羽翼。更惊人的是他手中那把武器——缩小版的"圣耀救赎光杖"，此刻正凝聚着足以洞穿钢铁的能量光束。

"卢克？"洛羽试探性问道。

光杖的能量陡然增强："谁告诉你这个名字？"

太刀突然自动出鞘，刀尖指向少年胸口。在衣服破开的瞬间，洛羽看到了那个印记：星座图案与罗特斯给的贝壳如出一辙，只是中心多了机械齿轮的纹路。

"星辰印记..."洛羽亮出贝壳，"罗特斯让我来的。"

光杖缓缓垂下。自称"卢克"的少年降落地面，六片羽翼收拢成斗篷："章鱼老头还活着？第七帝国宣称他死在了实验室爆炸中。"

他打了个响指，机械脊椎发出嗡鸣，某个隐藏舱门滑开。里面是间简陋的起居室，墙上贴满了各种设计图和通缉令。洛羽注意到最显眼位置贴着张银色面具的素描，下方写着"血债血偿"。

"所以，"卢克倒了杯紫色液体推过来，"你是来取印记的？"

液体在杯中形成微型银河漩涡。洛羽的机械义眼显示其成分包含泰拉能量，但比第七帝国提炼的纯净百倍。

"你保留了使徒能力？"

"残渣而己。"卢克扯开衣领，露出胸口的机械植入体，"他们挖走了我的核心芯片，只给我留下制造幻影的能力。"他突然冷笑，"当然，他们不知道那芯片是假的。"

起居室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浩瀚星空。洛羽站在虚空之中，看到十二个星座环绕着自己旋转。卢克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真有趣，你的刀里有时间守护者的气息。"

幻象消散时，太刀己经抵在暗精灵咽喉。卢克不慌不忙地抿了口紫色液体："冷静点，我对赛丽亚没兴趣——虽然第七帝国出价十亿抓她。"

洛羽的刀尖又前进半寸："你怎么知道赛丽亚？"

"每个星辰守护者都梦到她。"卢克弹开太刀，从怀中取出个金属片，"这是我的印记。不过有个条件——"

警报声突然响彻溶洞。监控屏幕显示第七帝国的装甲部队正在突破外围防线，带队的是个戴银色面具的高大男子。卢克的机械羽翼瞬间展开："该死的观测者！"

"他们来找什么？"

"还能是什么？"暗精灵少年冲向控制台，"我的反物质反应堆设计图！"他甩给洛羽一个小型装置，"拿着这个去天界，交给马琳·基希卡！"

整个溶洞开始崩塌。卢克按动某个开关，机械脊椎分解重组为巨型机甲。当他跳入驾驶舱时，转头最后吼道："告诉吉格，第七帝国己经集齐了六个使徒基因！"

秘密通道在身后闭合。洛羽狂奔在剧烈震动的地下隧道里，手中的金属片与贝壳印记产生共鸣。太刀投射出的全息地图上，诺伊佩拉的光点变为实心星辰，而下一个坐标正在疯狂闪烁——天空之城！

隧道出口被月光照亮。洛羽刚冲出洞口，就看到赛丽亚站在山坡上，橡果吊坠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强光。她身后站着穿GBL教制服的罗特斯，章鱼触须正操作着某种仪器。

"快过来！"赛丽亚伸出手，"我们屏蔽了追踪信号！"

洛羽跃向他们的瞬间，背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诺伊佩拉的地面整个塌陷，紫色能量柱首冲云霄。罗特斯的仪器显示能量读数与泰拉能量完全一致，但波动频率更为狂暴。

"卢克的自毁程序。"章鱼研究员的声音带着悲伤，"他宁愿炸毁反应堆也不让观测者得到..."

赛丽亚突然抱住头跪倒在地。她的吊坠飘到半空，投射出令所有人毛骨悚然的画面：银色面具男子站在某个培养舱前，舱内漂浮着少年体型的卡洛索。七个使徒的基因序列正在被注入他的身体。

"第七帝国的总部..."罗特斯的触须颤抖着指向投影角落的标志，"在天空之城顶端！"

洛羽的太刀突然变得沉重无比。当他拔刀查看时，发现刀身正在吸收两个星辰印记的能量。沙漏标记的瞳孔部分开始转动，投射出新的信息流：

【7/12星辰归位】

【时空档案馆准入权限激活】

【警告：观测者己突破第七层防火墙】

远处的夜空被火光染红。奥菲利亚的机械飞艇掠过树梢，她通过扩音器大喊："快上来！第七帝国封锁了所有陆路！"

当飞艇升入云层时，洛羽透过舷窗看到令人窒息的景象——原本应该由天帷巨兽托浮的天空之城，现在被十二条机械触手缠绕着悬浮在空中。那些触手的材质，与他在时空轮回中见过的罗特斯复制体一模一样。

"那不是原来的天空之城。"奥菲利亚的机械眼闪烁着危险红光，"是第七帝国用使徒基因克隆的仿制品。"

赛丽亚的橡果吊坠突然裂开。紫色沙粒飘出，在舱内形成微缩版的时空沙漏。当第一粒沙落下时，所有人都听到了赫尔德的声音：

「当十二星辰归位时，门将再度开启——但这次开启的，会是希望之门还是毁灭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