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星辰归位

西海岸的晨雾中带着海盐与柴油的味道。

洛羽站在"海洋生物研究所"的铸铁大门前，太刀在腰间不安地震动。飞艇凌晨抵达时，他曾在港口远眺海面——没有机械触手，没有紫色旋涡，只有渔船星星点点的灯火。但此刻刀格处的沙漏标记正在发烫，提醒他这个世界并非表面那般简单。

"预约证明？"门卫机械地问道，胸牌上写着"GBL教安保公司"。

洛羽亮出G.S.D给的齿轮："吉格教授预约的。"

门禁绿灯亮起。穿过珊瑚状的主建筑后，他来到个圆形水池馆。三十米宽的水池中央，穿着白大褂的章鱼形生物正在调试投影仪——八条触须各自操作不同仪器，效率高得惊人。

"罗特斯博士？"洛羽试探性喊道。

章鱼转过主体，露出胸前的工作证：『罗特斯·克鲁格 首席研究员』。它的眼睛不再是噩梦般的齿轮状，而是普通的生物复眼，只是瞳孔中偶尔闪过数据流般的蓝光。

"啊，吉格先生介绍的志愿者！"罗特斯的声音通过颈部挂着的发声器传出，"来测试新型海洋探测系统。"

它用触须推来份保密协议。洛羽签字时注意到条款第七条：「测试期间可能产生轻微时空错位感，属正常现象」

"戴上这个。"罗特斯递来潜水头盔状的设备，"能让你感知到特定频段的生物电波。"

头盔扣上的瞬间，世界天旋地转。洛羽的视野分裂成两个层面：表层是普通的水池实验室，深层却浮现出庞大的精神网络——无数光点代表着海洋生物的意识，而罗特斯位于网络中央，像巨型服务器般处理着数据流。

"你看到了，对吧？"罗特斯的发声器突然变成电子音，"我残存的使徒能力。"

洛羽的头盔显示器弹出警报：【检测到第7类接触】。水池里的水开始无风起浪，形成微型的机械触手形状。

"别紧张。"章鱼研究员用触须关闭警报，"这只是量子观测导致的概率云塌缩。"它滑动到池边，压低声音："吉格说你需要'星辰印记'？"

太刀自动出鞘三寸。罗特斯的主眼凝视着刀格处的沙漏，突然剧烈收缩："原来如此...时间守护者的信物。"它从白大褂口袋取出个贝壳，"这是我的。"

贝壳内侧刻着星座图案。当洛羽触碰时，太刀突然投射出全息地图——西海岸的光点变成了实心星辰，旁边浮现出下一站坐标：诺伊佩拉。

"小心暗精灵。"罗特斯送他到门口，"那边的'星辰'脾气不太好。"

离开研究所时，洛羽的机械义眼突然刺痛——虽然外表与常人无异，但右眼内部仍残留着艾琳娜的匕首碎片。刺痛中，他看到港口某艘渔船上站着个银发女子，侧脸与赫尔德一模一样。

"等等！"

女子己消失在人群中。洛羽追到码头时，只找到个掉落的怀表。打开表盖，里面是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G.S.D与银发女子的合影，背景是还未悬浮的天空之城。

"在看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让洛羽浑身紧绷。转身看到赛丽亚抱着文件袋站在身后，阳光在她发梢跳跃。更令人震惊的是她身边的高挑女性——机械左臂，银白长发，独眼...

"艾琳娜？！"

"你认识我姐姐？"女子困惑地皱眉，"我是奥菲利亚，西海岸港务局的巡查员。"她机械臂上的铭牌证实了这点。

赛丽亚好奇地凑近："好精致的怀表！是古董吧？"

当她的手指碰到表盖时，怀表突然弹开暗格。微型投影仪启动，显示出一行坐标：天界根特，皇家图书馆，B区12柜。

"哎呀，弄坏了吗？"赛丽亚慌忙道歉。

洛羽收起怀表："不，它刚刚才开始正常工作。"

三人共进午餐时，洛羽得知了更多信息：这个世界线的奥菲利亚是赛丽亚的表姐；GBL教变成了正规科研机构；而"天界革命"只是历史课本上的小规模政变改革。

"你要去天界？"奥菲利亚的机械眼闪过红光，"正好明天有货船，我可以安排..."

她的机械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指向窗外。顺着方向看去，港口的起重机正在吊装某个巨型容器，外壁印着危险品标志。洛羽的义眼自动放大画面——容器标签上写着"泰拉能量提取物"，落款是"第七帝国军工"。

"又是第七帝国。"奥菲利亚强行按住震颤的机械臂，"最近到处收购前使徒的遗物。"

赛丽亚的橡果吊坠突然泛出微光："表姐，你的手..."

机械臂的指尖伸出微型数据线，自动接入洛羽的太刀。大量加密信息涌入脑海，最清晰的是一张设计图：某种能将生物意识转化为能量的装置，设计者签名处是模糊的银色面具轮廓。

"观测者..."洛羽脱口而出。

奥菲利亚猛地抽回手臂："你怎么知道这个代号？第七帝国的秘密项目就叫'观测者计划'！"

餐厅的电视突然插播紧急新闻：诺伊佩拉地区发生地震，暗精灵元老院紧急疏散居民。画面闪过某个洞穴入口，洛羽的太刀剧烈震动——那是下一个星辰标记的位置！

"我得走了。"洛羽起身时，赛丽亚悄悄塞来张纸条。

码头的夕阳将海水染成血色。洛羽展开纸条，上面是女孩清秀的字迹：

「无论你在找什么，小心第七帝国的银面具——他们在我梦里杀了你十七次」

纸条背面，橡果的素描在阳光下逐渐变成沙漏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