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世微光

鸟叫声。

这是洛羽恢复意识后听到的第一个声音。清脆的云雀啼鸣穿透晨雾，与记忆中西海岸的警报声形成鲜明对比。他猛地坐起，身下不是时空裂隙的数据流，而是沾满露水的草地。

"这是...洛兰？"

眼前的森林熟悉又陌生。橡树依旧挺拔，但树冠间跳跃的不再是变异松鼠，而是普通的红腹松鼠。更令人惊讶的是左臂——鬼手仍在，但那些狰狞的黑色纹路变成了普通伤疤，卡赞瘟疫的灼烧感也消失了。

"时穿剑！"

洛羽摸向腰间，只找到把普通的太刀。刀鞘是朴素的黑色皮革，拔出的刀刃虽然锋利，却不再有光刃延伸。唯一熟悉的是刀格处的沙漏图案，如今只是个装饰性雕刻。

"嘿！那边的人！"

少女的呼喊从林间传来。洛羽浑身一震——那是赛丽亚的声音！他转身看到绿裙少女小跑过来，阳光透过树叶在她金发上洒下光斑。没有轻甲，没有沙漏左眼，眼前的赛丽亚就像最普通的邻家女孩。

"你没事吧？"赛丽亚弯腰打量他，"脸色好苍白。"

洛羽抓住她的手腕："你还记得时空守护者吗？记得绝望之塔吗？"

"时空...什么？"赛丽亚困惑地眨眼，"先生是不是在森林里中暑了？我是洛兰森林的巡林员赛丽亚，这里离赫顿玛尔还有二十公里呢。"

她手腕的温度真实而鲜活。洛羽松开手，注意到赛丽亚颈间挂着个橡果吊坠——翡翠沙漏的替代品。

"抱歉，我做了个很长的噩梦。"洛羽收刀入鞘，"能带我去赫顿玛尔吗？"

路上，赛丽亚喋喋不休地介绍着近况：贝尔玛尔公国与暗精灵建交十周年庆典、天界开通定期飞空艇航班、甚至还有诺顿获得"年度十大发明家"的消息。每个词都让洛羽心跳加速——这是没有大转移、没有使徒灾难的世界线！

赫顿玛尔的城墙在朝阳中熠熠生辉。城门守卫热情地向赛丽亚打招呼，检查洛羽的武器时只是简单登记。穿过城门后，洛羽的呼吸停滞了——中央广场的喷泉旁，站着穿休闲装的G.S.D！老剑圣的鬼手在外，正用普通木杖教导几个孩子基础剑术。

"老爷子！"洛羽冲过去抓住老人的肩膀，"你还记得我吗？时空裂隙、观测者、还有..."

"年轻人，"G.S.D慈祥地拍拍他的手，"老头子只是个退休的剑术教练。如果你对鬼剑术感兴趣，可以报名周末培训班。"

赛丽亚小跑过来挽住G.S.D的手臂："爷爷，这位先生在森林里迷路了，好像还中暑了。"

爷爷？！洛羽的思维彻底混乱。前世的G.S.D明明是独来独往的隐士，什么时候成了赛丽亚的祖父？

"先喝点水。"G.S.D递来水壶，趁赛丽亚不注意时突然压低声音，"时空旅人，午后来旧城区钟楼找我。"

老人浑浊的右眼闪过刹那的精光，快到让洛羽怀疑是错觉。但当他接过水壶时，触到了G.S.D袖中藏着的金属物件——半块机械齿轮，与"卡洛索之眼"的材质一模一样。

......

旧城区钟楼爬满藤蔓。洛羽推开生锈的铁门时，霉味混合着机油味扑面而来。G.S.D正在修理某种复杂机械，工作台上的零件泛着熟悉的紫色微光。

"坐。"老剑圣头也不抬，"我知道你有无数问题。"

"你还记得轮回的事？"

"不全是。"G.S.D的扳手轻敲机械核心，"只保留了些记忆碎片，像做过的梦。但某些关键物品..."他举起齿轮，"...保留了时空属性。"

洛羽的太刀突然发热。刀格处的沙漏亮起微光，投射出迷你全息图：银发赫尔德抱着婴儿卡洛索，正将沙漏放入某个保险箱。

"时间守护者的职责结束了。"G.S.D调试着机器，"但有些东西需要传承。"

机器嗡鸣着启动，投影变换成阿拉德大陆地图，上面标记着十二个闪烁的光点。每个光点都对应着洛羽熟悉的地点：天空之城、诺伊佩拉、暗黑城...

"使徒能量没有消失，只是转化了。"G.S.D递来张车票，"今晚有天界飞艇，建议你先去最近的西海岸。"

洛羽接过车票，背面用隐形墨水写着行小字：「当十二星辰归位时，门将再度开启」

"最后一个问题。"洛羽握紧太刀，"这个世界里，使徒们..."

"罗特斯是海洋生物学家，安徒恩在能源站当锅炉工。"G.S.D露出缺牙的笑容，"至于卡恩？那小子现在是职业格斗家，上周刚输给我徒弟。"

暮色中的西海岸码头热闹非凡。洛羽站在飞艇登机口，望着海平线上缓缓升起的明月。太刀在鞘中微微震动，仿佛在回应远方的呼唤。

当飞艇掠过月光下的海面时，某个画面突然闪回：赛丽亚在赫顿玛尔广场转身的瞬间，她的橡果吊坠反射月光，分明呈现出沙漏的形状。

"还没结束啊..."洛羽轻抚刀柄，嘴角扬起久违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