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溟渊偏执：信仰之刃

赤月部落的空气，近来总是带着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那是从青阳部落方向飘来的，混杂着血腥与某种令人作呕的甜腻。

烬月站在部落边缘最高的石台上，眺望着远方。

她今日穿了件亚麻色的短褂，露出结实匀称的小臂，一头乌发简单束在脑后，几缕碎发被风吹得拂过她紧蹙的眉头。

那张年轻的面庞上，此刻满是挥之不去的烦躁和深深的恶心。

青阳部落又在“献祭”了。

一想到那些所谓的“邪神”，烬月胃里就一阵翻腾。

她打心底里瞧不上这种用同胞性命换取虚假繁荣的勾当。

“族长，我们的存粮…不多了。”身后传来老祭司沙哑的声音，带着忧虑。

烬月没有回头，声音清冷：“我知道。”

“青阳部落那边，据说因为‘邪神’庇佑，猎物都主动往他们陷阱里钻，地里的庄稼也长得比别处好。

我们…我们再这样下去…”老祭司欲言又止，但意思很明白。部落里己经开始有杂音，羡慕青阳部落的声音，质疑她坚守的声音。

“饿死，也好过变成他们那样，用族人的血肉去喂饱那些怪物。”烬月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她转身，看着老祭司布满皱纹的脸，“赤月的祖训，敬畏生命，与自然共存，您忘了吗？”

老祭司叹了口气：“没忘。只是…孩子们快饿肚子了。”

烬月的心抽了一下。她何尝不知部落的窘境。

青阳部落的崛起，像一块巨石压在赤月部落胸口。他们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具有侵略性，赤月部落的生存空间被不断挤压。

青阳部落。

此刻，那个部落的中心广场上，年轻的溟渊正享受着族人们狂热的崇拜。

他身材高大，肌肉贲起，每一寸都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

古铜色的皮肤在篝火映照下泛着油光，额上系着一条染血的布带，眼神锐利得像头随时准备扑杀的豹子。

他刚刚结束一场“赐福”仪式，亲手将一个“祭品”送给了“伟大的古神”。

“古神会庇佑我们！青阳部落将成为这片大地唯一的主宰！”溟渊高举沾着血迹的石矛，声音洪亮，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族人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他们眼中闪烁着对力量的渴望和对溟渊的绝对服从。

溟渊很满意这种效果。他坚信，只有通过活祭，才能换来部落的强大和繁荣。

那些所谓的“生命”，在部落的未来面前，不值一提。

至于赤月部落，溟渊嘴角扬起一抹不屑。一群抱着过时规矩等死的蠢货。

他目光扫过台下，落在几个面露不安的族人身上，眼神骤然变冷：“任何动摇军心者，杀无赦！”

那几人立刻低下头，不敢再有异样。

溟渊对赤月部落的固执早有耳闻，也对那个叫烬月的女族长有所耳闻。在他看来，那不过是螳臂当车。

等他彻底统一这片土地，赤月部落的下场只有一个。

夜深了，赤月部落的篝火显得有些黯淡。烬月独自坐在石屋前，手中着一块刻着月牙图腾的兽骨。

这是赤月部落传承的信物。

生存的压力，族人的期盼，对青阳部落的憎恶，以及内心深处对那些无辜逝去生命的悲悯，像无数条藤蔓缠绕着她，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青阳部落的强大，是以无数生命为代价的，这种强大扭曲且脆弱。

一个大胆的，甚至有些疯狂的念头，在她脑中逐渐成型。

这个计划一旦实施，将会带来巨大的痛苦和牺牲，但或许，这是唯一能守护部落，守护这片土地上最后一点正道的办法。

她抬头望向夜空，那轮赤色的弯月，仿佛也染上了一层血色。

烬月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依旧残留着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溟渊…”她低声念出这个名字，眼中没有半分属于少女的柔情，只有冰冷的决绝。

这场席卷凡间的风暴，己经酝酿到了顶点。她必须做出选择，哪怕代价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