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阴帐本

太闲会原谅烂人，

太忙会忘记爱人，

一闲就心软，一忙就清醒，

忙起来谁都不爱，闲了看狗都深情，果然忙治百病！

青鸾离开有一个月了，感觉生活缺少了些什么。

这天，我正在整理房间时。

手机却响了

"城南高中，今日午时，救那女孩。"

我看着这陌生短信，皱了皱眉头。

手机时间刚好显示，11:30。

我立马穿好衣服，背上背包就出门。

城南高中后巷，三个混混围着一个穿校服的女生。

"周婷，你爸欠的钱该还了吧？"为首的黄毛捏着女生的下巴，"要不陪我们玩玩？"

女生瑟瑟发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破旧书包。我躲在拐角处，看着这一切。

那个信息指引我来这里，一定有原因。

我掏出因果笔，在掌心写下第一个字："跪"。

笔尖触到皮肤的瞬间，一股刺骨寒意顺着胳膊窜上来，冻得我牙齿打颤。黄毛突然双膝一软，"扑通"跪在了女生面前。

"我操！"他惊恐地瞪大眼睛，"老子的腿......"

另外两个混混还没反应过来，我又写下第二个字："痛"。

黄毛突然惨叫起来，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剩下两人吓得连连后退，架起同伴就跑。

女生愣在原地，我走过去时，她警惕地后退一步："你是谁？"

"路过的。"我看了眼她校牌上的名字，果然是周婷，"他们为什么找你？"

周婷眼圈发红："我爸赌博欠了高利贷，上周跳楼了......"她声音哽咽，"他们说要父债女偿......"

我胸口发闷，正想安慰她，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因果笔从我指间滑落，眼前发黑，耳边嗡嗡作响，像是有人抽走了我全身的力气。

"喂！你怎么了？"周婷慌忙扶住我。

我勉强摆手，捡起因果笔，转身离开。

回到家，我瘫在沙发上，浑身骨头像被碾碎重组。

这时，看见爷爷留下的功德簿上显示。

"林小凡，甲辰年五月初七，救周婷于城南巷，功德+3。"

下面附着三张黄符，分别写着"镇"、"遁"、"愈"。

三张符显现在旁边。

我拿起"愈"符贴在额头，一股暖流瞬间驱散了全身疲惫。另外两张符被我小心收好，首觉告诉我以后会用得上。

手机继续震动，又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上周婷站在医院门口，配文是："多管闲事的小子，这丫头活不过今晚。"

我猛地站起，因果笔从口袋滑落，在地上滚了几圈。笔尖沾到灰尘的刹那，整支笔突然变得滚烫，书房温度骤降。

窗外，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贴在玻璃上。

那不是人影。

那东西没有脸。

黑影从窗缝渗进来，在地板上聚成一团蠕动的人形。

黑影突然僵住，发出嘶哑的吼叫："林玄天的孙子？"

我攥紧因果笔，想起爷爷的警告——不能让阴司发现我在用笔。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黑影扭曲着现出实体。是个穿黑袍的男人，惨白的脸上有两道贯穿伤疤，腰间挂着铁链和木牌。

"本差乃阴司缉察使，追查违规法器波动至此。"他抽动鼻子，"你身上有因果笔的味道。"

我悄悄把笔塞进袖口："我爷爷确实姓林，但他己经......"

"死了？"阴差冷笑，"林老高升阴律司，现在可是阎君面前的红人。"他突然逼近，"把笔交出来！"

我转身要跑，阴差甩出铁链缠住我的脚踝。冰冷刺骨的触感顺着小腿蔓延，皮肤瞬间结出白霜。

千钧一发之际，袖中的因果笔突然发烫。我福至心灵，掏出"镇"符拍在铁链上。

"轰"的一声，符纸爆出金光。阴差惨叫后退，铁链寸寸断裂。

"好小子！"他面目狰狞，"敢伤阴差，你......"

话未说完，门口爷爷以前挂着的铜铃突然响起。阴差脸色大变，化作黑烟仓皇逃出窗外。

我瘫坐在地，发现功德簿自动翻到新的一页：

"退阴差，功德+10。获'护身咒'一道。"

阴差退去后，我立刻拨通了周婷的电话。

"喂？"她的声音带着警惕。

"是我，今天下午在巷子里......"

"我知道你是谁。"她打断我，声音压得很低，"他们找到你了？"

我心头一紧："谁？"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急促的呼吸声："别在电话里说。你现在能来城东老工业区吗？废弃的纺织厂，后门有个红色标记。"

挂断电话，我拿起符往外走去。

城东纺织厂早己荒废多年，锈迹斑斑的铁门上爬满藤蔓。我找到后门，果然看见一个褪色的红漆标记——是个倒三角，中间画着一只眼睛。

周婷从阴影里走出来，脸色苍白："你真的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皱眉，"那些放高利贷的为什么盯上你？"

她咬着嘴唇，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不是普通人，对不对？"

我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意思？"

"我爸......"她的声音发抖，"他不是自杀的。"

周婷从书包里掏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数字和代号，最下方用红笔圈着一个名字——

"陈九"。

"我爸是会计，三个月前被调去'永鑫财务'做账。"周婷的手指紧紧攥着笔记本，"他发现了不对劲，这家公司在洗黑钱，数额巨大。"

我盯着那个名字："陈九是谁？"

"永鑫的老板，也是......"周婷的瞳孔收缩，"那些放贷的人叫他'九爷'。"

夜风吹过废墟，远处传来野狗的吠叫。周婷突然抓住我的胳膊："他们来了！"

三个人影从厂房二楼跃下，落地时几乎没有声音。不似普通人。

为首的是个穿唐装的中年男人，手里盘着两枚玉球，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周小姐，这么晚出来，多不安全啊。"

周婷退到我身后，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他就是陈九。"

陈九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这位小朋友面生啊。"他慢慢走近，"周会计死前，把账本复印件藏哪儿了？"

我悄悄摸向口袋里的因果笔，却见陈九突然抬手——

"砰！"

枪声在空旷的厂房里炸响。子弹擦着我的脸颊飞过，火辣辣的疼。

"别动。"陈九吹了吹枪口的烟，"下一枪可不会打偏。"

我额头渗出冷汗，因果笔在掌心发烫。但陈九突然皱眉，抬头看向我身后："谁？"

一道黑影从屋顶扑下，快得几乎看不清动作。陈九的保镖刚掏出枪，就被一爪撕开了喉咙。

月光下，那个"人"缓缓转身——

青面獠牙，十指如钩。

是只活尸。

活尸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浑浊的眼珠转动着，最终锁定在陈九身上。

"妈的！"陈九连开三枪，子弹穿透活尸的胸膛，却只让它晃了晃。

我趁机拉住周婷："跑！"

刚转身，又一个黑影拦在门口——是个穿道袍的干瘦老头，手里摇着铜铃。

"小九啊，"老头阴森森地笑，"我说过别乱碰我的东西。"

陈九脸色惨白："马爷，误会！我只是......"

"只是偷了我的'货'去放贷？"马爷摇铃的手突然一顿，"还弄丢了？"

活尸发出凄厉的嚎叫，扑向陈九。惨叫声中，我拽着周婷冲向侧窗，却见马爷的袖子一抖——

三条红线激射而出，瞬间缠住我的脚踝。细看才发现，那是浸过血的缝尸线！

"林家的小子？"马爷眯起眼，"林玄天的因果笔，在你手上吧？"

我心头巨震，他怎么会知道？

周婷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一把剪刀，狠狠剪向红线。线断的瞬间，马爷惨叫一声，手指渗出黑血："死丫头！你拿的什么？"

"我爸的遗物。"周婷举起剪刀，刃口泛着淡淡的金光，"专门剪你们这些脏东西的。"

我抓住机会，掏出"遁"符拍在地上："走！"

烟雾炸开的瞬间，我最后看到的，是马爷怨毒的眼神和陈九被活尸撕碎的惨状。

我们跌跌撞撞地逃到周婷家——一间藏在菜市场后的小阁楼。

"我爸死前把这个交给我。"周婷从床板下取出一个U盘，"永鑫的真实账目，还有......"她插上电脑，"这个。"

视频里，陈九和马爷站在一个巨大的养尸池前，池子里泡着十几具尸体。

"他们在炼活尸。"我胃里一阵翻腾，"用高利贷逼死的人。"

周婷点开另一个文件："不止。永鑫洗的钱，最终都汇入这个账户——"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名字：

“阴山集团”

功德簿突然从我包里飞出，自动翻到新的一页，浮现出血色大字：“阴帐现，劫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