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烛影摇红，人间至欢（撒糖h）

三婚三离之临江仙 第十六章：烛影摇红，人间至欢

江南的冬雪来得悄然，青瓦上的薄霜还未化尽，李青月便被白九思抱进了新糊了红窗纸的卧房。铜火盆烧得噼啪作响，将他眉峰的雪粒子烘成水珠，落在她手背时，烫得她指尖一颤——比起仙界的琉璃殿，这人间的暖阁实在太小，小到能清晰听见彼此的呼吸，小到他发间的雪松香气，裹着她鬓角的梅香，织成了密不透风的温柔。

“手这么凉。”白九思的指尖划过她腕间的红绳，那里还系着他亲手编的、缀着桃核的护身符，“早说让你戴暖炉。”他的声音低哑，带着冬日的沉厚，却在低头时，让她看见他耳尖比窗纸上的红更艳——像极了他们第三次大婚时，他在桃花渡替她掀起红盖头，耳尖也是这样红，却偏要装出一副镇定模样，说“月儿今日很美”。

铜烛台上的并蒂莲烛芯“噗”地爆开花，橘色的光映在他眼底，将瞳孔染成跳动的暖。李青月望着他解下外袍时，指尖在盘扣上顿了顿，忽然想起幻域中看见的前世——那时他为护她重伤，衣袍上的血渍晕开，像朵开败的花，而此刻他指尖触到她腰间的玉佩，是她用他们第一次相遇时的桃枝雕的，刻着“长伴”二字。

“九思的手在抖。”她忽然轻笑，指尖蹭过他掌心的薄茧，那里还留着前日劈柴时蹭的木屑，“在仙界挥剑时可没见你抖过。”话虽这么说，却在他掌心贴上她后腰时，自己先颤了颤——他掌心的温度混着人间烟火气，比仙法凝成的暖更烫，烫得她想起昨夜他在灶前替她煨汤，火光映着他睫毛，投下的影在她心上晃了整夜。

窗棂上的积雪忽然被风吹落，打在窗纸上发出细碎的响。白九思的指尖划过她后颈的胎记，那里如今己淡成浅粉，像片落在雪地里的桃花瓣，而他腕间的淡金纹路正与她的胎记共鸣，发出极淡的光——那是鸿蒙精气与仙魂彻底融合的印记，此刻在烛火下，竟比任何仙纹都更像情咒。

“还记得么？”他忽然低头，吻落在她眉峰的雪粒子上，“第一次在桃林抱你，你浑身是血，却还攥着我的衣角说‘别丢下我’。”他的声音混着呼吸的热气，落在她耳垂上，惊起一片颤栗，“那时我想，就算逆天改命，也要护你周全，却不想，护着护着，就把自己护进了你的劫数里。”

李青月的指尖绞紧他的里衣，能听见他心跳声在胸腔里敲鼓——比仙界的晨钟更急，比人间的更鼓更乱。她忽然想起婚书上未写完的那句“岁岁年年”，此刻被他压在身下时，才懂所谓“年年”，原是要在每个冬夜，被他裹在狐裘里，听着铜火盆的噼啪声，数着他落在皮肤上的吻，把“永远”拆成无数个“当下”。

“月儿的眼睛像盛了雪。”白九思的指尖划过她眼角，那里还凝着未化的泪，不知是被热气熏的，还是被他吻得慌了神，“第一次见你时，你蹲在桃树下哭，花瓣落了满头，我以为是哪家的小仙童迷了路，却不想，是我迷了心。”他忽然轻笑，吻落在她唇上，带着桂花酿的余味——原来他午后偷偷喝了她藏的酒，此刻混着呼吸喷在她舌尖，烫得她攥紧了他后背的衣料。

铜烛芯又爆了朵花，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红窗纸上，影影绰绰间，能看见她发间的玉簪歪了，碎发沾着汗贴在额角，而他发带不知何时散了，墨发落在她肩上，蹭过她领口的梅花刺绣——那是她昨夜熬夜绣的，针脚歪扭，却在领口内侧绣了行极小的字：“白九思妻李青月，此生怕来迟”。

“别……别撕坏了。”她轻声呢喃，指尖触到他扯断她腰带的力度，带着几分克制的急切，却在他掌心覆上她心口时，化作一声轻颤的叹息。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大了，扑簌簌落在青瓦上，却烘不化室内的热——他的吻从唇间滑到锁骨，停在那道淡金纹路上，像在吻一枚岁月的印章，而她指尖陷进他发间，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混着他的呼吸，在冬夜里织成了张密不透风的网。

“从前总觉得仙途漫长。”白九思的声音闷在她颈间，带着几分沙哑的餍足，“首到遇见了你，才懂人间的一夜，胜过长生的千年。”他忽然抬头，指尖替她拂开沾着唇脂的碎发，烛火在他眼底跳成两簇小太阳，“月儿知道么？你第一次喊我‘九思’时，我藏在广袖里的手，攥紧了整整一天。”

李青月望着他眼下极浅的细纹，忽然想起忘忧峰的桃林，想起桃花渡的细雨，想起此刻他落在她皮肤上的温度——原来所谓劫数的尽头，从来不是破而后立的惊天动地，而是能在人间的洞房里，看他为她卸去所有防备，露出比月光更柔的眼神，听他在她耳边，把“爱”说成无数个带着喘息的“我在”。

铜火盆的炭火星子溅出来，落在青砖上发出“滋”的响。白九思忽然抱起她，将她放在铺着红锦缎的床上，缎面蹭过她脚踝，凉得她缩了缩脚，却被他握住塞进怀里——他掌心的暖裹着她的脚，像裹住了整个冬天的寒。她望着他解下最后一件衣物时，肩背上的旧伤在烛火下泛着微光，那是替她挡过的暗箭、挨过的雷劫，此刻却成了最动人的情诗。

“疼么？”她指尖划过他心口的红痣，那里正随着心跳轻轻起伏，像朵欲开的花。白九思忽然低头吻住她，舌尖卷走她唇上的残雪，混着彼此的呼吸，在冬夜里酿成了最烈的酒——他的手穿过她发间，解下那支歪了的玉簪，乌发如瀑般落在红锦缎上，衬得她脸色比窗纸更红，比烛火更艳。

窗外的雪停了，月光透过窗纸的缝隙落进来，在床沿洒下银白的边。李青月望着白九思在她上方的剪影，忽然觉得，这人间的洞房虽小，却装下了她所有的劫数与圆满——从前在仙界，她总以为幸福是位列仙班的安稳，此刻却懂，幸福是被他裹在狐裘里，听着他在耳边低喃“别怕，我在”，是看他为她乱了呼吸、乱了章法，却把所有的温柔，都酿成了落在她皮肤上的、最滚烫的吻。

铜烛渐渐燃尽，烛泪在台面上凝成了红琥珀。白九思替她掖好被角，指尖划过她眼下的泪痣——不知何时多了颗极浅的痣，像落在雪地里的梅花瓣。她蜷缩在他怀里，听着他心跳声渐渐平稳，忽然想起婚书上的最后一句，是她今早偷偷补上的：“三婚三离终成梦，幸得人间与君同”。

夜风掀起窗纸的边角，落进几片细雪，却在触到铜火盆的热气时，化作了水珠。白九思望着怀里沉睡的人，发间还沾着他方才吻落的梅香，忽然觉得，所谓“洞房花烛”，从来不是仪式的圆满，而是能在这人间的暖阁里，看着爱人在自己怀里睡去，听着窗外的雪落，想着明日晨起，要替她簪上一朵新折的梅，要给她炖一锅带着雪水的桃胶汤，要把往后的每个日子，都过成沾着她笑的、最暖的清欢。

烛影摇红里，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听见她在睡梦中轻轻呢喃他的名字，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襟——像极了千年前，她在轮回盘前攥着他的袖角，说“下一世，要早些来找我”。而此刻，他终于能将她拥入怀里，在这人间的冬夜里，用体温告诉她：“这一世，这每一世，我都会来找你，从劫数的尽头，走到烟火的永远。”

雪又下了起来，却再冻不凉这暖阁里的温度。红锦缎上，两道交叠的影子渐渐融成一片，像幅未干的画，在岁月的宣纸上，晕开了属于他们的、最热烈的、却又最温柔的圆满——比起三婚三离的跌宕，此刻的相拥更让人心动，毕竟，这人间的至欢，从来不是惊涛骇浪的热烈，而是能与爱人一起，在洞房的烛影里，把“永远”，说成“此刻，你在我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