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裹脚布崩，金线续命

正月二十一的夜风像裹脚布缠死人，黄桂香背着她家老幺撞开201室门板时，娃儿的脸己经憋成青茄子。“宋…宋妹子…”她嗓子眼那个肉疤撕扯着漏风，“虎子他…抽过去了！”

宋锦瑶掀开炕席。席底下三道金线在黑暗中游走，裹着冻疮膏的锡盒泛着绿光。她指尖刚触到盒沿，黄桂香突然跪地狂磕头：“俺知道不是好货！可…可军医院说没救了啊！”额头砸在门槛上，脓血混着泪糊了满脸。

炕上老幺猛地一挺，细脖子绷出青筋，喉管里“嗬嗬”的拉锯声锯得人耳膜疼。宋锦瑶抠开膏盒，浓烈的硫磺味炸开，盒底沉淀的蛇毒金箔吸着微光。她挖了坨膏药抹在娃儿心口，青紫的皮肉瞬间泛蓝光。

“妖…妖膏！”跟进来的贾文清蓝围巾捂鼻，“心跳都没了还抹…”

话音未落，老幺心口蓝光骤亮！皮肉下金线暴涨如活蛇游走，顺着肋骨缝往喉管窜。黄桂香枯爪撕开娃儿衣襟，只见金线缠住他脖颈青筋搏动处，硬生生勒出个浅坑。

“啊——！”娃儿喉管爆出尖啼，眼皮乱颤着掀开条缝。贾文清的听诊器按上去，冰凉的金属头刚触到金线，“滋啦”腾起白烟！表盘指针疯了似的左右乱摆。

“脉象…脉象在爬！”贾文清镜片后的眼珠瞪凸，“金线…在代替窦房结起搏？！”

黄桂香突然撕扯自己裤腿！溃烂的皮肉糊满脓血，她抓把烂肉摔向宋锦瑶：“仙药！给俺也糊点！”腐肉砸在锡盒上，盒底蛇毒金箔遇脓“嗡”地浮起，凝成个蝎子形状。

宋锦瑶剪尖挑飞烂肉：“药渣子换药，黄姐舍得？”冻疮膏抹在娃儿脚踝——那里被裹脚布勒得溃烂见骨。

黄桂香喉头肉疤突突狂跳。她突然扯下发黑的裹脚布——正是当年栽赃宋锦瑶敌特布的那条！布头蝎纹沾满霉斑，她发狠塞进嘴里，“咔嚓”咬断半截！

“赔…赔你的布！”裹脚布混着血唾沫吐在炕沿。布条散开，露出里面裹着的电容管和半袋耗子药。

宋锦瑶的辣酱勺舀起膏药，扣在裹脚布霉斑最厚处。“滋啦…”白烟裹着布焦臭味弥漫。电容管遇热“噼啪”炸出蓝火花，耗子药粉腾起黄雾。烟雾散尽时，裹脚布化为灰烬，露出底下烧熔变形的“贺”字钢印——正是腌菜缸的缸底碎片！

“药引子齐了。”宋锦瑶将碎片摁进膏药盒。金箔蝎纹遇钢印“滋啦”熔接，膏体瞬间沸腾如熔金。她指尖蘸着滚烫的金膏，抹在老幺塌陷的心口。金线遇膏暴涨，顺着娃儿胸腔爬向喉管，缠死了搏动的筋瘤。

老幺青紫的嘴唇“噗”地吐出口黑血，小胸脯竟有了微弱起伏！

“活…活了？”黄桂香烂手哆嗦着去摸娃儿鼻息。指尖刚触到温热气，宋锦瑶的剪子尖“咔嚓”绞断她半截裤腿！“药钱。”

溃烂发臭的小腿完全暴露。黄桂香触电般缩腿，宋锦瑶却挖了满勺金膏糊上去！“啊——！”杀猪般的嚎叫中，烂肉遇膏迅速结出赤红鳞甲似的硬痂。

贾文清的镊子闪电般探向膏药盒，钳住点药渣：“样本…”话没说完，贺云洲的三棱刺“铛”地穿透门帘！刺尖挑飞镊子，药渣溅在黄桂香新结的痂壳上，“滋啦”熔出蜂窝小孔。

“样本在这儿。”贺云洲染血的绷带指向炕沿灰烬——裹脚布残灰里电容管蓝光幽闪。他腰间草绳崩开，椒苗顶破绷带，金线藤蔓卷住门框。

黄桂香突然扑跪在地，膝盖压碎半袋耗子药。药粉混着脓血凝成黑泥，她额头“咚！咚！咚！”砸着泥地：“宋妹子！俺是烂了心的粪！俺撕你帕子！俺泼你脏水！俺…”哽咽堵住破锣嗓，她猛地抓起三棱刺往自己心口扎，“俺把烂心掏给你！”

刺尖将将触到溃烂的皮肉，宋锦瑶的辣椒藤缠住她手腕。“心留着，”藤尖蘸着膏药抹在她心口烂疮上，“赶明儿给辣坊烧火。”

金膏遇疮“滋啦”结痂，赤红鳞甲覆满胸膛。黄桂香怔怔摸着心口铁甲似的硬壳，突然嚎啕着撕烂身上所有破布条！裹脚布、脏帕子、脓纱布天女散花。布条纷飞中，她赤身扑进雪窝打滚，满身赤甲映着月光像个血葫芦。

“烂皮脱了！”她癫狂大笑，指甲抠着新痂，“俺是宋妹子的人！辣坊的人！”

贺云洲的三棱刺挑飞窗台辣酱罐。罐底钢印“贺”字撞在黄桂香额头，红油混着血凝成“忠”字烙印。“你的人？”刺尖戳破她额上新痂，“先把你裤裆藏的敌特零件交出来。”

黄桂香裤裆滚出个锡酒壶——正是孟夫人给的蛇胆酒。壶嘴对准自己喉管破洞：“俺吞了它！表忠心！”烈酒混着死蛇碎渣灌进喉咙。

贾文清的蓝围巾悄然卷走炕沿药渣。宋锦瑶抬眼望向院墙豁口，半片红绸在风雪里瑟缩，金锁幽蓝的管芯光，正对着黄桂香吞酒的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