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剧毒

李旭深吸一口气，目光专注地盯着眼前那对的酒碗，心中暗自思忖着接下来要进行的试验步骤。只见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轻轻握住其中一只装满美酒的酒碗，缓缓站起身来，移步至一旁较为空旷的地方站稳身形。

接着，他微微仰起头，手臂高高举过头顶，手中的酒碗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稳稳地悬在空中。随后，他以一种极其缓慢而又稳定的速度倾斜着酒碗，让里面晶莹剔透、酒香扑鼻的美酒沿着碗壁缓缓流下。

那酒液宛如一条银色的丝带，从高处倾泻而下，源源不断地注入下方另一只空酒碗之中。在重力的作用下，酒液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自上而下流畅地流淌着，发出清脆悦耳的“哗啦啦”声响。与此同时，浓郁醇厚的酒香也随之飘散开来，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周围空气中，令人闻之不禁陶醉其中。

不过和国酒的香味一比又黯然失色，也只能在这种动态下才能闻到些许的酒香。难怪国酒这些时日一经问世便是头部产品，以一酒之力改变了世间人对白酒的认知。从此这种蒸馏酒工艺便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上留下了足迹。

李旭深知，这个下毒要么就是物理毒素要么就是化学毒素。化学毒素在这个时代还没那么高科技，无非就是像砒霜、雄黄、曼陀罗的蒙汗药等一类。而砒霜类是能通过味道、浓稠度能判断，而物理类就更简单了，通过颜色便能辨别。

这家酒铺又不是只针对施老头一人，若是酒缸大面积投毒，应该有更多人中毒才是。三天了只接到施老头这一人的命案，那说明只有一缸甚至只有施老头那一壶的酒有问题。纵观所有酒缸的品质，横向一对比就能知道答案。自己酿造的第一批母酒自己是最清楚品质的。

十几次倒腾下来，均未发生特别的变化与区别。李旭大胆将每一碗的酒都尝上一口，从外观上看不出来从味道上再检查一次。

云梦泽见到忙制止李旭，“九殿下，你这是何必呢？我带有银针，用银针试试先。”

李旭笑道，“酒色纯好，暂无有毒迹象。没事儿。”

齐天民也附和道，“殿下，以身试毒的事可做不得，咱这有银针可以先试试嘛。”

朱衡也吓到了，毕竟和九皇子一起来的，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陛下龙颜大怒怪罪下来谁承受得起。也连忙附和。

李旭立马解释道，“你们使用银针的检测方式太不科学了。知道有的毒为什么银针能检测出来？”

众人都是摇摇头。

李旭继续解释道，“银针能检测出来的毒很有局限性，比如砒霜，它是三氧化二砷。通常砒霜的炼制需要雄黄熏制，而雄黄是二硫化二砷。砒霜因烧制而成，这样砒霜就含硫了，所以银针变黑只是因为和硫发生了反应。因此很多其他种类的的毒银针是测试不出来的。”

李旭说的每一个字他们都能听懂，可是他组合成这段说辞，把三人都说懵逼了。

云梦泽痴痴地问道，“什么硫化二砷？那个三氧什么砷是什么东西？朱大人，您听明白了？”

朱衡甩着自己的脑袋，“下官生平也断案无数，对投毒案也有几十起。殿下说的这些，下官也从未听过。”

齐天民早知道李旭拥有常人不可及的一面，也见识过多次，没想到此时再一次被李旭折服。他也没听懂，但就觉得殿下所言所行很有道理，而且按照殿下所言行事也绝对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李旭笑道，“好了，解释那么多你们也不会明白。你们就看着就行了，如果我一番操作后无事，就证明这里的酒没问题。剧毒是出现的其他地方……也就能排除经科院国酒的问题了，咱就别乱散播谣言了，千万别影响国酒的正常兜售。”

说罢，李旭又逐一拿起酒碗品尝。确实没有问题，李旭总算放下一半的心。理论上到此国防部就算脱了干系，但事己至此，李旭说道。

“国防部虽说己然摆脱了这起案件的嫌疑，但此案终究还是与经科院有所牵连。既然如此，那本殿下便决定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如果可以的话，还烦请朱大人和云大人能将施黄氏的那份证词呈交给我看看。若是有所需要，本殿下还需亲自询问她几个关键问题呢。”

话说完之后，朱衡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毕竟，要将这份证词交出去的举动多少有些违背刑部所定之条例。此刻的他显得颇为无助，只得把目光投向一旁的云梦泽。

云梦泽对此事表现得兴致盎然，要知道，他可是中书院的督察史，日后必然会面临诸多类似于这般棘手难缠的状况。就在刚刚，他亲眼目睹了李旭那堪称神奇的一幕，心中对于李旭接下来的种种行径自然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更何况，在此之前他与李旭早己有过一番商议谋划，所以面对眼前这个局面，他毫不犹豫地开口应道，“既然九殿下您愿意帮我们一同调查此事，那我中书院和刑部自然也是希望能够早日查明事情的真相。所以在此就有劳九殿下您大显神通啦！”

听到这话，九殿下微微一笑，说道，“云大人，您太见外啦！不管是为公还是为私，这都是我应当做的呀。毕竟我可是堂堂天朝的皇子呢，而且咱俩也是好朋友不是吗？对了，朱大人，可否麻烦您把施黄氏的那份证词拿出来让本殿下看看？”

眼见着作为协办单位的中书院都己经表明态度了，朱衡纵使心中有些不情愿，但又怎能拒绝呢？于是，他只好无奈地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了昨日取到的施黄氏的证词。

李旭见状，随意找了个临近的座位便坐了下去，然后接过证词开始认真仔细地阅读起来。而此时，他们三个人则静静地守候在李旭的身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会打扰到正在专心查看证词的九殿下。

李旭重复看了两遍，发现这证词有一点疑惑，连忙说道，“麻烦朱大人、云大人，我要见见施黄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