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斩草除根——营救

陈稻也不催他们，转身指着那伙在地的混混对唐历宏说道：“这些人也别让他们回去了，塞到面包车去，丢到没人的地方，让他们自生自灭吧，免得又出来为非作歹。”

唐历宏便指挥着保安人员一个个像拖死狗似的往面包车里塞。面包车本来是八座的，为了方便运货把最后一排座位给拆了，七八个人塞得满满当当的。本来就断手断脚，保安人员动作又粗鲁，那些混混痛的撕心裂肺，塞着布团的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绝望声。那个小头目嘴巴的布团已被抽掉，早已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塞到面包车后，前排坐上三个保安人员，面包车便发动绝尘而去。

陈稻转回身看向那六个混混，只见他们个个目瞪口呆，浑身发抖。陈稻冷笑地问道：“考虑得怎么样了？说句话吧。”

六个混混正眼也不敢看这个煞星，不约而同拼命点头说：“愿意去，我愿意去。”

陈稻摊了摊手，问道：“真愿意去？”

六个混混声音更大了，异口同声地说道：“真愿意去。”生怕惹毛了这个煞星被断手断脚甚至尸骨无存。

陈稻说道：“这可是你们自愿的，我可没有逼你们，是不是？”

六个混混七嘴八舌地回答道：“都是我们自愿的，你没有逼我们。”

陈稻冷笑一声，用威胁的口吻警告他们：“那好，既然你们都自愿去做证，我也不难为你们。但是，你们也听好了，只要有一个人在派出所胡说八道，那你们谁也过不了明年的年，而且，你们家里的人一个不剩，全过不了年！明白吗？”

那六个混混浑身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连呼：“明白，明白！”

陈稻继续威胁道：“记住，一个人胡说八道，那就连累全部！你们不要以为我找不到你们。你们不就是城南区＇菜刀帮＇的吗？我告诉你们，＇菜刀帮＇我也会端掉它，血债血偿！”咬牙切齿。

这时，天已经朦朦亮了起来。陈稻看了看天色，继续对那六个混混说道：“记住，你们今天晚上没来过这里。那个小头目因为背叛老大，你们誓死不从逃了出来。见了你们的老大就这样说。”

六个混混连连点头称是。

天亮后，面包车回来了。押车的保安人员对唐历宏小声嘀咕了几句。唐历宏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陈稻让唐历宏押着六个混混上了车，转身对聚拢过来的保安人员说道：“兄弟们辛苦了！这份情我记住了。你们现在去路边叫辆车尽快赶回公司，我担心＇菜刀帮＇的人发现这伙人失踪会过去闹事。”说完也转身上了车。

面包车到了派出所后，陈稻、唐历宏和六个混混纷纷下了车。陈稻对那六个混混说道：“现在你们进去吧，向警察说出实情。”六个混混连忙抬腿朝门口走去。陈稻和唐历宏跟他们拉开一段距离也跟了过去。

派出所警察一见到那六个混混，不由得一愣，问道：“你们是谁？来干什么？”

六个混混乱哄哄地说道：“我们是来自首的。”

警察满脸狐疑地看着他们问道：“自首？自什么首？”

于是六个混混你一言我一语地嚷开了：“我们是前天晚上去工厂区闹事的人。是我们去闹事，不是去游玩。闹事后被人打伤还反污是工厂区的人蓄意伤害。”

警察一听便严肃起来，对他们说：“你们等一下。”转身往所长办公室走去。不一会，所长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警察让那六个混混把刚才的话对所长说一遍。

混混又重复了一遍后，所长也是满脸狐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待转头见到倚靠在门口的陈稻，心里便明白了几分，对去叫他的警察说道：“你做好记录。”那个警察忙从抽屉拿出审讯记录本和笔坐了下来。

所长严肃地对那六个混混说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六个混混异口同声回答道：“知道，我们是来自首的。”

所长问道：“你们犯了什么罪要来自首？”

于是六个混混你一言我一语又把经过说了一遍。因为讲的都是他们亲身经历的事，倒也叙述得很清楚。他们边讲，警察边做记录，不时还插问几句细节。

等混混们讲完后，所长一脸严肃地对他们说：“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你们这是自已打自已的脸。按你们的说法，你们先前的控告是诬告，那你们就是犯了诬告罪，最高可以判你们三年！你们想好了再回答我。”

六个混混根本就没有迟疑，一叠声地回答道：“我们知道，我们知道的。我们说的都是实情，不敢胡说八道。”

“哦？”所长见他们对自已威胁根本没有反应，怀疑地问道：“你们是不是受到了别人的胁迫？”双眼往陈稻那边瞄了一眼。

“没有，没有。我们都是自愿的。”六个混混生怕警察不相信自已，补充道：“没有人胁迫我们，也没有人胁迫得了我们。”

所长还是不信，继续问道：“你们都是道上混的。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们宁愿坐牢也要自愿来自首？为什么？”

其中有个混混稍有点文化，估计是高中毕业的，接口回答道：“太阳没有打西边出来。我们是觉悟了，我们觉得不能再一错再错下去。”

所长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便站起身对做记录的警察说道：“让他们签字画押，然后把他们关起来。”说完转身就要回办公室。

陈稻在门边大声喊道：“所长且慢！”

所长就知道是有幺蛾子，但也不得不转回身来：“什么事？”

陈稻说道：“现在真相已大白，王海龙确实是见义勇为，那些混混也被你关了起来，所长是不是该放人了？”

所长说：“现在放不了。”

“为什么？”陈稻提高声音问道。

所长不耐烦地说道：“因为现在情况还不明，谁知道那些自首的人是不是被胁迫的？如果是，那么他们的话就不可信。”说到这里，所长不怀好意地盯着陈稻说：“如果是，胁迫的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他们已经当面坦白交代了一切，你还要怎样才能相信？现在事实证明王海龙就是被诬陷的，证据确凿，你为什么不放人！你这是扣押无辜的受害者，是违法的！”陈稻争辩起来。

所长越发生气了，拍着桌子吼道：“我怎么做用不着你来教我！你要认为我违法那可以去告我！”

既然冲突起来了，陈稻就无所顾忌了：“那行，我们掰着指头来算算。你吃了叶梓库几顿饭？拿了他什么东西？收了他多少钱？他又答应了你什么？我们一件件算清楚。如果要告，我们把这些一起告上去！你这叫做受贿，叫做知法犯法，叫做徇私枉法！你还想通过叶梓库攀上郑区长？做梦去吧！”

所长听得目瞪口呆，手指着陈稻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血口喷人！”说完，心虚地扫视了一眼办公室的人。

派出所内的人听到这些敏感的话都噤若寒蝉，假装忙忙碌碌低头做自已的事。

陈稻听音辨形，知道戳到了所长的要害，便顺手给了个下台阶：“当然，我们也没必要那样做。你想想，我只是希望你把守法公民王海龙放出来。他对你一点意义都没有，放与不放对你都无关痛痒是不是？而对我来说却是非常重要的，他作为我的副总经理，如果我连个守法副总经理都领不回去，岂不是让其他员工心寒？你看，我的要求就这么简单，没有更多的要求了。所以，现在我是求你帮个忙，把人交回给我好吗？当然，我知道你们要履行一定的手续，可以理解的，我就在这里等着。”

所长听着这番绵里藏针的话一时语塞，过了一会说道：“那行，你等着吧。”转身就走。

陈稻走到办公桌旁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双手扶额假寐。唐历宏则警惕地站在一旁。

大约半个小时后，王海龙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