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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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想到这个人，心总感到不安。回忆，交往不算多，对他的态度也很冷淡，为何这样呢？这可能与第一次接触有关。记得，那是自已当乡党委书记的时候，是乡长带着他来的，到乡里，当成功人士看待，就招待，再饭坐上，也很文明，不多说，乡长介绍，自已是胡瑶丈夫时，他瞥了一眼，微笑，还说，胡瑶是他的妹妹，自已在外混，没机会接触，就是结婚，也没顾上回来，哎，没算到，今天认识了，也是缘分。这般说，也很正常，但是，接下来就不正常了，不知道是通过什么途径，他自已找到胡瑶，至于给什么好处，胡瑶一直没说，也旁敲侧击过，胡瑶皱眉说，自家人，要什么好处？于是也就搁置。问题出在本乡工程上，看似不是他干的，但都打着他公司的名誉，拨付资金还都从他的账户走。有个叫“王二赖”的包工头，你听着外号就知道什么德行了，可这个人，却在本乡屡屡中标，最主要是欠农民工工资不给，造成上访，知道后，让乡长办，乡长为难，到后来，我才知道，这里面不正常。这个人十分“那个”，咋说呢？虽不好表述，但有一点是清楚的——不是一路人。于是就不冷不热，接着，调到罗山，实质性接触也就少了。再接触，都客客气气，又因为胡瑶也认，也就显得亲切，至于找办事，吴大宽想了想，直接找自已办事，或者说，自已出头给他办事，还没有。像今天这样，撵到这里，还是头一遭。难道有什么急事，或者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吴大宽又摇摇头，觉得靠猜测不能作数，默默念叨：胡永生，他爹在商城胡家那一辈排行老二，胡瑶喊二爹。这个二爹也不是平凡人，部队转业，当过派出所长，熬到副局长位置退休。胡永生上过高中，但没考上大学。就是高中，也没上到底，原因是，在学校里学梁山好汉，结拜弟兄，与爹是法院副院长的杜玉龙打群架，还把杜玉龙的脑袋打破了。他爹带着胡永生赔不是，胡永生跑了，找不到，学校在征求他爹意见的情况下算肄业，最后也发了毕业证。改革开放初，还能安排工作。他下学了，他爹给他找到城关派出所，做了一名全民合同工。可是，他不安分，辞去工作，带着一帮小弟在街上鬼混。别说，不打不成交，那个杜玉龙，居然成了他二弟，算是走到一起。这样一来，在城关这一块，胡永生就成了唯一的一帮小混混。要说鬼混吧，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街道上的人都怕他，都扛着他，遇到不顺心的事情还都找这个已经下岗的胡干警解决，他还真的解决了一些难题。除此之外，他在城关，就如同刘邦，是混混的大哥。表面上吊儿郎当，实际很会办事，又具有商业头脑，吃得开。那时候，城市扩建，户口能买卖，万元户在全县也不到一千户，可他就利用他爹的名头倒卖城市户口。县里成立户口办，他住隔壁，跟户口办主任打得熟，以半价购买一千个商品粮指标，跑到乡镇，不到一个月就卖光了，足足赚了近百万。他用这些钱承包汽车站，再之后就征地建厂房，办学校，过了些年，又把学校转给教育局，带着一帮小兄弟远走高飞了。至于在哪儿，都不知道，有人说在江浙，也有人说在香港，还有人说在美国华人街见过，哈佛大学博士毕业，喝过一顿酒，还是洋酒，那个豪爽劲儿，真的无法表达，只能用俩字形容：倍棒！他走后，户口办的主任，还有一些官场人物，都纷纷落马，有人说是因为他，也有人说就是他告发的，但是，那些落马的，在法院的材料上都没有他的影子，其落马形形色色，但是，没有一个人牵涉胡永生，为什么，都说不清。

时间就是一把杀猪刀，岁月就是那杀猪刀的刀刃，在刀刃上，过去的一切，什么都不是，不仅找不到胡永生，就是那些传说，也变得稀薄，最后，随着一些人的调动和离世，也像一缕炊烟，都飘散在空中了，就是闻，都闻不到味儿。

如今呢，还是这个胡永生，除了变老了之外，好像还是胡永生，但又好像不是。不是，是因为胡永生真正成为名人了，在全国哪些地方有产业，搞了哪些实业，也听说过，但是，吴大宽摇摇头，内心笑了笑，心想，胡永生，有钱是真的。既然富得流油，还找我干啥？难道是为了达传店的铜矿？铜矿，明文禁止，不准开发。专家论证，就是开发，储量太小，也没效益。不是铜矿，是这里？这里是开发区，政府多方宣传，效果都不太好，原因是把这里当成了剩干饭，都不愿意再生火炒了。在这种情况下，他来？但是，吴大宽又摇摇头，觉得以胡永生的聪明，还有他那个性格，不可能；不是，那还找我，干吗？

想着想着，一抬头，前面就是招待所，于是喊：同静，他跟你说了啥事情吗？

没有，只是说大姐介绍的，想见你，当面问一问，我估计是私事儿，就没多问。

哦，见一面，不是在办公室见过吗？吴大宽回忆，觉得胡永生看不透，为何？论长相，头有点大，脖子短，个头高，像杀猪屠户。但是，接触了，又笑眯眯的，还见多识广，说话一套套的，能引经据典，似乎有那么一点内秀。如果把他当自已人看待吧，他也挺像的，有一股豪侠气，也就是说喜欢打抱不平，说话也大大咧咧。至于在家乡干了哪些事情，没有听说做过多少大的善事，但是，小的善事还是有的，譬如他开发一个小区，小区里建了个学校，他申明，只要在小区购买房子，小孩子免费教育，直到上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