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梁辰？陈舒

黔省，枫阳机械183厂是011系统现在依旧存在的几个大厂之一，成为了国营改组的典型企业。

三楼小会议室内，吊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卷起烟雾，均匀散开。

江若琳用手中的记事本扇了扇，脸上不悦之色一闪而过，在她前方，围着一群退休的老头老太太嗑着瓜子抽着烟。

身边坐着的许志勇却非常习惯这样的场合，声音如朋友般亲切。

“大婶，您是说87年跟96年，两次改组，厂里大换血，所以你们也不确认是否存在这么一个人？”

“就她那脑袋你还信？我确信，厂里姓梁的前后有20多户，有些条件好的老早就搬到筑城去了，开车上下班。”

“罗三炮，我脑袋清醒着呢，这么多年，我确实没见过哪家小孩叫梁辰，还是个研究生。”

“人家许警官都说了，派出所有档案，户口就在咱厂没迁走，那还能有假？”

“我也记得三车间老梁家婆娘生了个研究生，不过早离婚了，说不定是以前的高考移民。”

徐志勇一阵头大，上面让查的这个梁辰，几天前他便让当地派出查了下户籍，确实有这个人，于是就报了上去。

结果当他们走访到183厂，真正去查时，才发现派出所那边含糊不清，原来世纪之初时存放资料的办公室曾出过事故，大部分纸质备份遗失损毁，再加上之前户籍管理的混乱，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才给了他这个答案。

千里之外的领导突然给了一个名字让他们查，结果正巧人家资料遗失，电脑中却有备份，如此巧的事自然引起徐志勇注意，但一圈走访下来，什么说法的都有，这让他也无法做出结论。

“好了，好了，感谢各位今天的支持，我们先不谈这个人了，各位好好想想，这么些年，咱厂子是否发生过一些离奇的事。”

“哈哈，许组长，我又想起一件事，老孙头他孙子消失了好几次，最后都是在083那库房里找着的。”

“嗨，那叫什么离奇，他孙子会梦游，有两次还是在锅炉房值班室找着的，那都是老孙头值班过的地方。”

众人又七嘴八舌的聊了起来，见徐志勇又散了一圈烟，江若琳悄悄起身，‘逃’出会议室。

深吸了口室外新鲜的空气，江若琳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接连一周高强度的走访，着实让她疲惫不堪，若非信念坚持，早倒下了。

011旗下73个厂，并没有182或者310的编号，其他组的同事倒是找到了2310，但也仅此而己，反而黔省有一条318国道，但跟航天似乎也没任何关联。

江若琳心中对数字组合越来没信心，最近思路反而跟上了许大组长，可问题是所谓离奇事件，怎么听着都不靠谱。

这么多家厂加起来，消失人员8人，离奇死亡11人，命案30多起，连疑似间谍活动都有8起。

其他说法更是离谱，有见过鬼身上鬼打墙的，见过人消失半月后再次现身的，更离谱的是还有3起见过外星飞船的，各种说法不一，许大组长的笔记本都快可以写成一本故事会了。

“怎么？还在想那两家保密单位的事？”徐志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江若琳侧过头来，“许组长，你是不是小时候故事会看多了，对这些事件有某种异常的执着。”

“嗨，这都什么跟什么，这些事跟我当刑警那些年遇到的事比可差多了。”

“99年，河北石家庄三中，几名高中生报警，说他们一个叫潘博文的同学消失了，后来一查，根本没这号人存在过的证明，但那三个学生却坚持说有，那故事编得……”

“行了，行了，这是最后一家了，明天下午回京城，院长催了几次。”

“也行，回去大家汇总下，说不定能得出什么结果。”

江若琳却一脸认真的问道，“许组长，用你的思路，这么多离奇事件，有什么结论？”

许大组长沉思半天，同样认真回答道，

“若琳，我这真有结果，你要不要听听。”

见对方又要发火，许志勇又急忙补充说道，

“先说好，你别生气。”

“结论就是我们没必要继续查下去了。”

江若琳转身大步离开，特殊调查小组成立快半年，她真的有些倦了。

回到车上，许志勇跟了上来，小高却守在车外，并未上车。

“我们从头好好捋一捋这件事，若琳你听我说，我不是开玩笑。”

“我们最近一首在找的都是答案，却没认真想过，题目是什么？”

“题目？”见徐志勇似乎不是在开玩笑让她放松，江若琳目光紧紧盯着对方，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那上面，为什么会给我们一组数字，想让我们查什么？”

“从一开始，我们就陷入到某种被动，这就像下棋，我们完全被控制住了。为什么不从我们自己的角度去考虑呢？”

“我们的角度？”江若琳缓缓重复这几个字，若有所思。

“站在国家的立场，再说大一点，站在人类的立场来看，第一，我们确认了月球上有未知存在。”

“第二，这种未知存在跟我国有关系，虽然只是一半的数字，但那消息肯定是发给我们的。”

江若琳依旧不习惯对方这种表达方式，

“你究竟想表达什么？”

“没了啊，我都说了，仅这两点，便足够给我们带来天大的好处。”

徐志勇向上指了一下，“它，想让我们上去。”

“这不废话吗？这个世界哪个国家不想上去？”

“不一样，以前我们想登月，那是出于人类自带的探险精神。现在，我们有了明确的目的，你看着吧，上面极有可能会做更多的资源倾斜，当一个未知摆在那里等我们去查看的时候，人类的好奇心会驱使着这一切飞速发展。”

“就像你忽然之间得到了一幅藏宝图，告诉你在雪山之巅有神秘宝藏等你来取。只是得到藏宝图这个行为本身就足以改变你的一生，至于是否能登上山顶，打开宝藏，这还重要吗？”

“强词夺理……”江若琳竟然少见的笑出声。

是啊，从得知月球上有未知存开始，她整个人的认知被颠覆了，内心深处那种想要去一探究竟的欲望一刻都未停下过，似乎这一生如果不能上去就白活了。

徐志勇继续鼓捣，“我明白，上面希望通过这些数字，发现一些东西，或者找到某种技术，但目的肯定是为了登月。”

“连我一个普通人都明白，就这几个数字，怎么可能让我们作弊，首接登月呢？”

“当然，这些数字也许还有另外一个含义？”

江若琳仍沉浸在刚刚那番话中，不得不说，徐志勇的话真点醒了她，既然答案在月球，那继续为一组数字寻找未知，反而是浪费时间。

“什么意思？”

徐志勇卖了个关子，“你说人类在什么情况下，会发生类似的事？在地上刻上字，希望别人发现。”

“SOS，求救？”

“对咯，你不觉得这个行为非常像吗？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倒推，会做出这种行为，那月亮上那个它，有没有可能是人类，而且是华国人。”

“那它为什么不首接发送SOS或者首接用汉字。”

徐志勇嘴角一抽，笑道，“哈哈，若琳啊，那是它只想把消息传递给我们，虽不知它是如何上去的？但科幻小说中不是经常发生这种事吗？”

“如果对方是超越我们存在的未知文明，也不会使用这种方式。”

“所以，你真正的方向是查消失的人？”

“给你……”徐志勇忽然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纸，递给江若琳。

接过纸条的江若琳打开一看，只见纸条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名字，中间用“？”连接。

“梁辰？陈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