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老友

次日，麦穗提着一个食盒，来到了关押凝霜的牢房。

牢房的探监室极为狭小，房间中间放着一张破旧的木桌和两把椅子。室内昏暗，空气混浊，给人一种极其压抑、阴森的感觉。

麦穗看到瘦得不样的凝霜，心揪了一下。记得凝霜未成亲前，是个大美人。听说当年郑云涛被她的美色倾倒，哭着闹着要娶凝霜，郑章氏拿他没办法才勉强答应。

凝霜身着粗陋的、破旧不堪的牢服。她脸色苍白，头发凌乱，脸蛋红肿且长了一些疹子。

“你是？”凝霜觉得很迷茫，她以为是母亲来探望她，没想到是位年轻的少女。

“我是何静宜啊。”麦穗心疼地回答。

“静宜？你是静宜？”凝霜听到儿时好友的名字，惊喜万分。随之，眼神又暗淡了，“这么多年未见，终于相见，却被你看到我这副落魄模样。”

“凝霜，听闻你谋杀入狱，我赶紧过来看你，我是万万不肯相信你会谋杀的。”麦穗紧紧抓住凝霜瘦长且肮脏的手。

凝霜条件反射想要躲开，可是麦穗力气太大了，她无法挣脱，只能任由麦穗紧紧握着。

“世间有太多的难以置信和不可思议。”凝霜无力地回答。

麦穗打开食盒，里面放着几碟精致的糕点、一壶茶、一个茶杯。

“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你最爱的鸡仔饼、杏仁饼、蛋散和叉烧酥。”麦穗小心翼翼地把糕点都拿出来，整齐地摆在凝霜面前。

凝霜看到香气扑鼻的糕点，不禁泪眼婆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爱吃这些。”然后，颤抖地拿起了一块叉烧酥，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麦穗连忙给凝霜倒了一杯茶，温柔体贴地说：“这是?西樵茶，配着吃，没这么干。”

凝霜感动地用手抹抹眼泪，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

“我不但记得你喜欢吃什么，我还记得你是个无比善良的人。”麦穗轻声说道：“我记得以前有个流氓仔总爱欺负我们，常常朝我们扔石头，吐口水，还抢我们的玩具和零嘴。有一次，他因为偷东西被抓获，被人打得满身都是血。可是他看到我们，居然还威胁我们，说再看就把我们眼睛挖掉。”

麦穗停顿了一下，她看到凝霜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可是你，还是跑回家，把金疮药拿给他。你这么善良的一个人，即使再讨厌丈夫，都不可能去谋杀他的。”麦穗皱起眉头，满脸的惋惜。

凝霜不说话，只是默默流泪，也停止了吃东西。

“凝霜，你告诉我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麦穗又抓住了凝霜的手。

“说了又能怎样？于事无补，我还是要被砍头的，没有人会相信我的。”凝霜哽咽。

“我相信你，而且你不说，永远都没有人知道真相。你在所有人的心中，只留下杀人凶手这一印象了，包括我。”麦穗紧紧地盯着凝霜，不让她有一丝逃避。

凝霜看了一眼麦穗，又低下头，思考了好久好久，终于开口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