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会认棒槌的金雕？

天刚蒙蒙亮，院子里草叶上还凝着一层白霜。

赵天亮吸了口冷气，拳头己经抡开架势，一招一式带起迷蒙的雾气。

远处传来“哒哒”的脚步声，

李援朝小跑着过来，棉袄领子敞着，呼出的白气扑在睫毛上。

“师傅！”

他咧着嘴站稳，也不多废话，跟着扎起马步。

赵天亮鼻子里“嗯”了一声，眼角余光扫见这小子脚跟没贴地，抬手就是一树枝抽过去。

李援朝“哎呦”一声跳起来，赶紧摆正了姿势。

脚下冻土硬得像铁，可师徒俩谁也没吭声，只听见拳头劈开晨雾的闷响。

灶房里飘出苞米粥的香气，林悦澄掀开锅盖，热气糊了她一脸。

等师徒二人晨练完毕，坐在院子里休息时，

她从灶房中探出脑袋，脆声道，

“可以吃早饭了！”

桌上摆着一碟咸菜、两碗稠粥，还有几个烤得焦黄的窝头。

李援朝饿狼似的扑过去，赵天亮不如一日。

忧郁少年只是仅存在一天的过去式。

他还是曾经那个爱干饭的小子，一点也没有改变。

“慢点吃，别噎着。”

“嗯嗯...好次！”

李援朝就像听不懂话一样，完全沉浸在林悦澄的厨艺之中。

林悦澄倚着门框看他们扒拉完饭，顺手把裹了油纸的干粮塞进背篓，

她知道师徒俩今天准备进山，这是为他们准备在山里的食物，

“山里可不太平，赵大哥，你们这次进山，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林悦澄一边往背篓里装干粮，一边碎碎念地叮嘱师徒二人。

“这回不动枪。”

赵天亮己经吃完了早饭，正系着绑腿，

“今天主要是教这小子抬参，见着活物绕道走，不打。”

李援朝赶紧抹抹嘴凑过来，

“师娘放心，我就在师傅三步内猫着！绝不乱跑。”

一切准备妥当，到天亮背起背篓，来到院子之中，招呼西只猎犬。

西只猎犬蹿在前头，蒙古獒狂狮最是激动，差点把李援朝顶个趔趄。

待在院子里有一段时间了，再不出去打猎，它们感觉身上都要长草了，

尤其是最为激动的狂狮，上一次去大红松林追捕紫貂，

它就是去打个酱油，连跑都不用跑，这让它感到十分郁闷。

赵天亮看着几个上窜下跳的毛孩子，不忍心告诉它们真相。

这一次出门，其实也不是去打猎。

抓捕金雕，只要布置好陷阱就行了，几只猎犬可以说没有用武之地。

“悦澄，我们出发了，要有事情的话，可以去找红兵叔，也可以去找王庆山。”

林悦澄乖巧的点头，朝着二人挥了挥手。

............

才出知青点的院子，路过一石磨，

旁蹲着几个抽旱烟的老汉，看见师徒俩这身行当，有人喊了句，

“赵知青，又跑山进财呐？”

赵天亮笑笑没答话，倒是李援朝挺起胸脯，

“抬参去！”

几个老汉当即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大黄牙，

“诶呦，援朝小子，不得了啊，都懂抬参了？！”

李援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嘿嘿，我还不会，这次跟着师傅进山学习。”

“那你可要好好看好好学了，赵知青的本事，只要你学到几分，就够你受用无穷了。”

几个老汉知道赵天亮打猎厉害，至于抬参的本领，他们自不知道，

但花花轿子人人抬，说些好话又不要钱。

李援朝朝着几位阿伯拱了拱手，

“当然！我肯定能学会！”

这几个老汉之后，师徒俩又遇到不少屯里的村民。

得知两人要进山，村民们纷纷献上祝福，也有叮嘱二人上山的时候要小心猛兽和野鸡脖子。

总之，大伙儿对师徒俩的态度都很和善。

主要是先前赵天亮打猎给屯里人都分了肉，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

...

越往村口走，人流渐渐稀少。

不觉间二人路过王庆山家，院里飘来煮狗食的腥味儿。

王庆山正提着一桶杂鱼拌糠，瞧见他俩带着挖参铲、鹿骨钎子，眼珠子一转，

“哟，这是奔着棒槌去？”

“可不！”

李援朝憋不住话，手比划得老高，

“师傅说要教我认‘五形六体’......”

赵天亮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显你能耐？”又朝王庆山点点头，“就是碰运气罢了。”

“谦虚了不是？

天亮，你的本事我可是知晓的，先前在东林大队那边的黑瞎子沟，你不就弄到一株老参？”

“老王你就硬夸吧，上回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是沾了钱进同志的光，他那份地图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提及共同经历过的事情，王庆山也有一些唏嘘。

“是啊，那钱进同志的名号可真不是白叫的，如果是那样的地图，再多来几份就好了。”

王庆山开了个玩笑。

“行了，老王就不跟你闲扯了，趁着这会儿天色尚早，我跟援朝先进山了。”

赵天亮忽然想到，若自己培养出一只能够辨别药材的金雕，那还需要什么地图？

有着灰色小鼎，这似乎并非是什么异想天开的奢望。

哪怕不能认全药材，只能认出一两样比较显眼的药材，那也是大赚啊！

比如在雪瓮子下来之前，满籽的人参，那可是万绿丛中一点红，

凭借金雕超远的视距，加上可以培养，应当是能做到识别的。

不过，首先得有一只金雕，否则万事休矣。

告别了王庆山，师徒二人带着猎犬钻入林子之中。

王庆山的家，建在屯子的边角，后院面对的就是山林。

甫一进入林子，赵天亮便从兜里掏出一把毛发，递到赤王跟前，让它嗅闻一番。

李援朝好奇的看了过去，发现师傅手里抓着各种动物的毛，野兔的，榛鸡的，水扎子的...

都是一些小型野物的毛发。

“师傅，你这是嘴馋了，想让赤王弄些野物来打打牙祭？”

徒弟的话让赵天亮嘴角扯了扯，这家伙啥时候能不想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