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力量 才反抗

踏入魔都的街头，感觉就像一头栽进了沸腾的油锅。

空气不再只是湿热，而是充满了无数种刺鼻、甜腻、腐朽混杂的味道——油炸食物、汽车尾气、下水道、还有异能者能力激发后遗留的那股子能量焦糊味儿。

这些味道像一只只无形的手，死命地往二郎鼻子里钻。

他强忍着恶心，身体像得了疟疾一样抖个不停。不是冷，是体内概念能量和物理血肉剧烈冲突的震颤。

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身体的形态在凝实和虚幻之间疯狂闪烁，像个坏掉的霓虹灯。

他的眼睛！这是他最大的武器，也是最深的折磨。他看到了魔都的钢筋水泥森林，看到了车辆像蚂蚁一样在规则的轨道上爬行。

但更清晰地，他看到了这座城市之下涌动的暗流。能量像血管一样在地底和墙壁里流淌，异能者体内跳动着比常人耀眼百倍的能量核心，他们的情绪在能量场里搅动出扭曲的漩涡。

他能看到一切，分析一切。交通网络，电力输送，通讯信号，人口密度，甚至…隐藏在规则夹缝里的那些不应存在的“东西”。

但视野里，也永远叠着另一层冰冷的光。那是记录者的标记，一道由纯粹信息构成的框架，将他框在其中，无声地记录着他每一步的瓦解与重组，每一次能量的波动，每一个细微的反应。

他知道自己被观察着。像玻璃罐里的虫子。

火种在他胸口发出温暖的嗡鸣，像个微弱的引擎，努力维持着他这具不稳定的身体。它安抚着体内的刃，让它不至于失控地切割周围一切；它连接着概念的磨刀石，像随时准备启动的加工厂。

他要找到一个目标。一个值得他挥动菜刀，值得他“打磨”的存在。老阿郎说，用刀去磨，去打磨这个世界。这座城市，混乱得需要好好打磨。

他走在街头，周围的行人像潮水一样流过。在他眼中，他们只是稳定或不稳定的能量团。他躲避着他们的目光，不想被当成怪物围观。他的样子太古怪了，闪烁的身体，那双眼睛…

“让开！”

一声怒喝打断了他的思绪。不远处，几个纹着花臂、能量波动混乱的异能者，正粗暴地推搡着行人，试图抢夺一个姑娘手里的包。

二郎停下了脚步。心中的怒火像火种一样燃烧起来。这种画面，他见过太多了。在老城区，他只能躲在角落里，攥紧拳头。现在…他有刀了。

他迈步走上前，身体的不稳定反而让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诡异的不可预测性。他像一段坏掉的全息投影，在空气中闪烁着靠近。

“哪儿来的穷鬼？滚一边去！”一个花臂男注意到他，能量在指尖凝聚，发出噼啪的响声。

二郎没有说话。他走到了离他们不到五米的地方。他的身体像电流一样闪烁着，那双眼睛在夜晚发出幽幽的光。

花臂男愣了一下，他们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异能者。他的能量波动微弱而混乱，不像高手。

“草！装神弄鬼！”另一个花臂男骂道，挥手射出一道能量束！

在二郎眼中，那能量束是清晰可见的光流轨迹。他身体往旁边一闪，不是躲避，而是瞬间溶解，光流首接穿透了他！

花臂男眼睛猛地瞪大！人…没了？！

下一秒，二郎的身体在花臂男身边瞬间凝实，菜刀己经挥出！

不是劈砍，是带着刃的锋锐，带着盲点的不可预测性，对着花臂男体内的能量核心，概念性的…一切！

“啊！”

花臂男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能量核心像被一把看不见的刀搅乱，光芒迅速黯淡！他体表的能量纹身像烧焦的树枝一样干枯、剥落！

他的力量…被“磨”掉了？！

其他花臂男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他们遇到了硬茬子！而且是个看不懂深浅的怪物！

“一起上！宰了他！”

剩下的异能者冲向二郎，他们的能量波动更加狂躁。各种属性的能量攻击像雨点一样砸来。

二郎陷入了围攻。他身体不断闪烁，有时完全消失，有时在另一个位置瞬间出现。他像一个幽灵在战场上跳跃。

他的眼睛，在混乱中捕捉着每一个攻击的轨迹，每一个能量场的流动，每一个异能者的破绽。他的菜刀挥舞，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刃”的概念，切割能量，磨损规则。

一个带着火焰能力的异能者，喷出一道火柱。在二郎眼中，那是高速流动的热能量流。他身体部分溶解，避开核心区域，然后将“盲点”概念附加在流过的火柱上！

火柱瞬间失控，像鞭子一样乱甩，甚至甩回了攻击者自己！

“不！”火焰异能者惨叫着被自己的火焰灼伤！

另一个是力量型的，肌肉虬结，一拳带着音爆砸向二郎。在二郎眼中，那是规则在物理层面扭曲产生的能量波。他用体内的磨刀石概念，引导附近的混乱能量，撞向那个能量波！

“轰！”

能量对冲，力量型的异能者被震退，拳头上的规则扭曲被强行磨平，感觉像普通人打在了铁板上！

战斗是混乱而高效的。二郎不是在和他们的异能对轰，他在和他们的“本质”作战！用概念去打磨他们的规则！用悖论去破坏他们的定义！

他打败了这些异能者，他们的力量被“磨”得七零八落，失去了战斗力，像被抽干了精气神的瘪皮猴。

他站在街心，身体微微闪烁，那双眼睛在夜色中散发出冰冷的星辰光芒。

周围的行人吓得魂飞魄散，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怪物”。他们能看到他的身体在闪烁，看到他眼睛的光芒，却无法理解刚刚发生的一切。

“怪物…”

“鬼…鬼魂吗？”

窃窃私语像潮水一样涌来。他们恐惧，疑惑，将他当成了某种未知的存在。

二郎没有理会他们。他“看”见，被打倒的异能者体内，混乱的能量正在消散，被他体内的磨刀石吸收了一部分。磨刀石发出温暖的光，似乎变得更凝实了一些。

他感觉到力量，来自打磨带来的力量。

他看向远处。他知道，今晚发生的事，很快就会传开。他的“异常”，他的力量，都会引起注意。

他能“看”见，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被惊醒了，像沉睡的巨龙睁开了眼睛。那不是普通异能者，那是更强的存在！

他能“看”见，他视野里的记录者标记，闪烁得更加频繁了！它在兴奋！它记录下了他整个战斗过程，他使用力量的方式，他身体的反应！

一段新的信息流投射到他脑海：

“样本…行为…符合…预期…”

“磨损…效率…高…”

“实验…阶段…二…启动…”

“挑战…升级…”

实验？他不是在惩恶扬善，他是在参与一场实验？！他的每一个选择，每一个行动，都在被记录，被分析，被用来推动某个实验的进程？！

他看向夜空。他能“看”见，在城市上空，一个巨大的、由数据构成的图表在缓缓展开。图表上标注着不同的区域，不同的能量等级，不同的…“实验参数”！

他刚刚所在的区域，被标记为“样本行为观测点-初级”。而那个能量波动被惊醒的区域，被标记为…“样本行为观测点-二级”！

记录者，它在引导他！通过安排“实验场景”，通过记录和分析他的反应，来推动整个实验的进程！而他，就是这个实验最核心的…活体数据！

他打倒罪犯，救助无辜，这些行为本身没有被记录者关注。被关注的，是他如何使用力量，他的身体如何反应，他如何处理他这个“异常”与“规则”的冲突！

愤怒，屈辱，冰冷…各种情绪在他体内翻涌。他以为自己是城市的守护者，结果只是宇宙级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但他体内的火种没有熄灭，反而燃烧得更旺了。它传递着一种不屈的意志。

他，是样本！但也是阿郎！是磨刀人！

他不会按照记录者的剧本演戏！

他抬头看向那个能量波动被惊醒的区域，那里的能量等级是“二级”。按照记录者的剧本，他应该被吸引过去，去进行下一阶段的实验。

他笑了，笑容带着一丝冷冽和反抗。

他不会去那里。至少…不会按记录者指引的路去。

他能“看”见，城市里还有很多地方，很多能量异常，很多规则漏洞。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去探索，去打磨，去给那个冷冰冰的记录者，提供一些…无法预测的“数据”！

他，二郎，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打磨这个世界！即使这个过程，被记录，被观察，被分析！

他看了看手里的菜刀，转身，朝着一个记录者标记上没有指引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

他的身体依然闪烁，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冰冷而坚定的光芒。

他将成为魔都的暗夜行者，用他的方式，打磨这座城市。

记录者的标记在他视野里，依然在记录，但标记的频率…出现了一丝不应有的混乱！它无法预测二郎的行动！

他，是样本，是实验品，但也是…实验中最大的…变量！

魔都的夜色深邃而混乱，无数异能者的能量波动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二郎，这个新的磨刀人，带着他那能看透本质的眼睛，迈出了不被记录者掌控的…第一步！

而那一步，将彻底打乱…这场宇宙级的…实验！

他，不再只被观察！他，开始反向…记录这个…观察者！

新的游戏…正式…开始了！

而这一次…谁…才是真正的…磨刀人？！

故事，在二郎大步走向未知方向的坚定身影中，进入了下一阶段！

魔都…也将因此…变得…更加混乱…或者…被…打磨得…更加锋利！

记录者的标记…在他视野里…第一次…出现了…无法理解的…乱码！

那乱码…是…反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