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破茧时刻

晨雾未散的胡同里，潮湿的空气裹挟着槐花香。陈沫攥着肖白给的U盘，金属外壳在掌心沁出凉意。曹飞的背影在薄雾中若隐若现，他抱着吉他的姿势紧绷如弦，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未知的力量扯碎。"等等！"陈沫的喊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曹飞转过身时，晨曦正刺破云层，照亮他眼底翻滚的暗涌。

两人在"夜归人"旧址前驻足，锈迹斑斑的铁门上贴着法院封条，却挡不住屋内传来的细微响动。陈沫屏住呼吸推开虚掩的木门，灰尘在光柱中起舞，照见满地散落的旧物：泛黄的演出海报、磨破的吉他背带，还有陈沫藏在储物间深处的三十封情书。最中央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老式相框——照片里林夏搂着曹飞笑得灿烂，背后的日期赫然是车祸前三天。

"谁在那里？"阴影中传来沙哑的质问。戴着棒球帽的男人缓缓走出，银色耳坠在晨光中一闪而过。当他摘下帽子，陈沫的心脏几乎停跳——对方的眉眼与曹飞有七分相似，脖颈处狰狞的烧伤疤痕却如毒蛇盘踞。"你是..."曹飞的声音发颤，吉他差点脱手落地。

"我是你哥，曹阳。"男人的笑声充满嘲讽，"那个被你母亲抛弃，在火灾中毁容的哥哥。"他的手指划过相框里林夏的脸，"当年要不是她偷偷资助我做皮肤修复，我早就烂在福利院了。而你呢？心安理得享受着一切，连她的死都要用来当创作素材！"

真相如惊雷炸响。陈沫突然想起肖白提供的监控，曹阳的轿车在林夏车祸后频繁出入医院，后备箱里装满鲜花与康复器材。曹飞踉跄着后退，撞上堆成小山的纸箱，陈年的日记本哗啦啦散落。陈沫弯腰捡起一本，扉页上林夏的字迹清秀："今天遇到阿飞的哥哥，他说想亲眼看着弟弟站在舞台上..."

"所以你毁掉'夜归人'，散播谣言，就是为了报复？"陈沫的声音冷得可怕。曹阳突然掏出匕首，刀刃抵住曹飞咽喉："我要他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就像当年被母亲遗弃的我！"千钧一发之际，肖白带着警察破门而入，警笛声惊碎了凝滞的空气。

暴雨在正午倾盆而下，拘留所的铁窗外，曹阳隔着玻璃狂笑："你以为真相能让一切重来？林夏到死都不知道，她保护的弟弟，爱上了另一个男人！"这句话让曹飞浑身发抖，陈沫立刻将他护在身后，却听见他在耳边轻声说："我只后悔，没有更早告诉你，你才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

深夜的录音棚，曹飞将最后一段旋律录入电脑。新歌取名《破茧》，前奏里混着雨声、心跳声，还有陈沫安慰他时的低语。当他按下播放键，陈沫突然红了眼眶——副歌部分的合声，竟是用十年前两人在天台即兴创作的片段剪辑而成。"这次，换我为你写一首永不落幕的歌。"曹飞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心口，"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我们一起面对。"

窗外，雨不知何时停了，彩虹横跨天际。"夜归人"旧址的封条被撕下，工人正在搬运崭新的乐器。周薇发来消息说，音乐教室的孩子们学会了新歌，要在视频通话里唱给他们听。曹飞将吉他背带调整到最适合陈沫的长度："走，去看看我们的未来。"两人相视而笑，并肩走进洒满阳光的胡同，身后的槐树枝桠交错，编织出一片温柔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