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皮影灯照前尘事

第五章 皮影灯照前尘事

苏小梨捏着糖人穿过庙会人潮时，袖中青铜钥匙正与怀表共振。子时三刻，玄衣男子约定的时辰，表盘莲花纹突然倒转——这是秦家秘制的机关表，齿轮咬合声里藏着《莲生十二调》的节拍。

"小姐，糖葫芦要山楂的还是山药的？"丫鬟夏蝉举着草靶子挤过来，指节因用力泛白。苏小梨突然用糖人戳向她的合谷穴，夏蝉手腕一麻，袖中淬毒银簪"当啷"落地。

"山药的养胃，"苏小梨笑着拾起银簪插进糖葫芦，"就是不知道经不经得起砒霜腌渍？"糖衣遇毒瞬间爆开，溅在路过杂耍艺人的火把上，烧出幽蓝莲花。

人群霎时骚动。苏小梨趁乱拐进钟楼，却见玄衣男子正用银针校准皮影架。月光透过牛皮人偶，在地上投出秦夫人舞剑的影子。

"楚太医好兴致。"苏小梨倚着门框，故意咬重他昨日暴露的身份。楚砚手一抖，皮影虞姬的剑尖挑开帷幕，露出后面七口黑漆木箱——每口都刻着秦氏商号的莲花印。

"苏姑娘可知'笑叹古今'的用法？"他弹指点亮气死风灯，火光里浮尘化作金色星子。苏小梨触到箱锁的刹那，无数记忆碎片汹涌而入：

建昭二十三年谷雨，秦夫人将七箱火器图纸藏入漕船；芒种夜雨，王氏兄长带兵截杀漕工；小暑黎明，焦尾琴最后一次奏响《破阵乐》......

"箱中不是火器。"苏小梨突然睁眼，指尖还残留着硝石气息，"是能改变大晟朝局的农具改良图。"她扯下楚砚腰间《异闻录》，就着灯火快速翻页——停驻在画着龙骨水车的那页，墨迹掩盖着未干的血渍。

戌时二刻，庙会鼓乐骤变。苏小梨站在皮影戏台上，手中虞姬人偶突然改唱京东大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竹竿挑翻幕布，露出后方暗格里成箱的稻种，袋口还沾着岭南红土。

"好个明修栈道！"楚砚挥剑斩断冷箭，将苏小梨推向转经筒。筒身梵文在月光下重组，竟是秦夫人手书的《齐民要术》残卷。系统突然震动：【触发"笑叹古今"深度模式，可追溯物品百年记忆】

苏小梨掌心贴上经筒，眼前浮现出骇人画面：王氏跪在黑袍人脚边献上稻种，那人腕间蛇形镯咬住她脖颈注入青液——与苏月柔耳后蛊痕如出一辙！

"看够了吗？"阴冷嗓音在脑后响起。苏小梨旋身甩出糖人，糖丝在空中结成罗网，兜头罩住偷袭的侏儒刺客。楚砚银针破空，刺客天灵盖突然裂开，钻出只双头蛊虫。

"接着唱！"楚砚将铜锣抛向高空。苏小梨会意，踩着鼓点将皮影戏改成单口相声："要说这蛊虫妙啊，一头吃饭一头屙，省了茅坑多快活～"笑声如浪涌动，她发动"笑纳百川"，将欢乐值化作金线缠住蛊虫。

蛊虫在笑声中爆裂，溅出的毒液腐蚀地砖。苏小梨趁机展开改良图纸："诸位父老看清了！这才是秦家用命护着的真宝贝！"图纸遇毒显现隐藏图文，水利工事图里竟嵌着西北要塞布防网。

"妖女毁我大晟龙脉！"李崇山率兵冲出人群。苏小梨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莲花胎记——与秦夫人留下的火漆印完全重合。楚砚适时举起虎符："李尚书不妨解释下，为何你麾下死士带着柔然狼牙？"

庙会幡旗突然尽数倾倒，露出后方三百秦家旧部。为首老者捧出鎏金匣，匣中《秦氏族谱》自动翻页，停在苏小梨生辰那日："嫡长女念卿，承莲蛊，继遗志。"

混乱中，苏小梨被楚砚拽上鼓楼。他撕开肩衣露出火焰疤："当年火场里，是你娘用这伤疤烙出逃生图。"疤痕纹路与钟楼砖缝完美契合，拼出密道入口。

子时更鼓响起，苏小梨按表盘莲花数转动经筒。地砖轰然洞开，露出尘封十二年的秦氏密室。楚砚的火折子照亮壁龛，三千卷宗中央供着尊药鼎，鼎身纹路正是红酥手的刺青放大图。

"难怪要灭口。"苏小梨摸着鼎内凝固的琥珀色药膏，"能解百毒的'莲生膏'，可比千军万马值钱。"鼎耳突然射出银针，她偏头躲过，针尖刺入壁画美人额间——整面墙翻转，露出满室双生莲花标本。

标本缸突然接连爆裂，蛊虫如潮水涌来。苏小梨敲响编钟，楚砚银针共鸣激起音浪。蛊虫在声波中僵首，她趁机唱起太平歌词："莲是莲来蛊是蛊，黑心肝配烂肚腹～"

笑声与钟声共振，蛊虫尽数化为齑粉。烟尘散尽时，药鼎底部显出小字："双生非孽，人心为蛊。"苏小梨突然拽过楚砚的手按在鼎身，鼎内升起秦夫人虚影："卿儿，你终于来了......"

虚影未及多言，密室穹顶突降铁笼。青铜面具人拊掌现身："好戏该收场了。"他抬手掀开面具，露出与老侯爷年轻时一模一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