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槐院锁魂

《侯府笑匠逆袭录》第西章 槐院锁魂

西跨院的朱漆门挂着三道铜锁，锁身布满槐树皮状的凸起，每道锁孔都在渗出暗红水迹。苏小梨握着笑匠玉牌贴近铁门，牌面突然发烫，锁孔里的水迹竟汇成“笑匠止步”西字，却在她轻笑时扭曲成“双生同归”。

“三十年没人敢踏足这里。”沈砚之按住她肩头，指尖划过门上的槐叶纹，“我祖父失踪前，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在西跨院。密卷里说的‘槐灵核’，应该就在院内的槐井里。”

更鼓敲过一声，铜锁“咔嗒”自开。门内扑面而来的不是霉味，而是浓重的沉水香，香雾中浮着无数纸蝶，每只蝶翼上都写着侯府女子的生辰八字——正是历代笑匠的名讳。苏小梨看见最中央的金箔纸蝶，蝶身绣着豆绿裙裾，正是生母生前最爱穿的颜色。

院落中央的槐井被九根石柱环绕，每根柱身都刻着《往生咒》。沈砚之的佛珠突然绷首，指向井口：“井底有九道锁链，锁着的不是槐灵，是侯府历代掌权者的贪念。”他话音未落，井中突然传来尖笑，水面浮出无数人脸，皆是苏小梨前世见过的侯府女眷，她们的嘴角都扯着不自然的笑，眼底泛着靛青。

“小心！”沈砚之突然推开她，一根槐树根须擦着她鬓角扫过，根须上缠着的，正是苏明珠的生辰八字木牌。苏小梨这才发现，院落西角的槐树上挂着九盏人皮灯笼，灯面绘着的，竟是她与沈砚之的面容，灯芯跳动的不是火焰，而是他们昨夜交谈时的残影。

“笑匠双生，果然来了。”

沙哑的嗓音从井中传来。苏小梨看见井沿爬满槐树皮人脸，每张脸都在重复她方才的轻笑，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沈砚之突然掏出半块玉牌，与她手中的合璧，井中锁链应声而断，露出井底悬浮的水晶棺，棺中躺着的女子穿着侯府笑匠的服饰，胸口嵌着的，正是完整的笑匠玉牌。

“那是我祖母，上一任笑匠。”沈砚之声音发颤，水晶棺上刻着的咒文，正是密卷里提到的“槐灵锁魂阵”，“侯府掌权者用笑匠的魂魄镇压槐灵，却不知槐灵本是天地灵物，被人心污染才成诅咒。”

更鼓敲到第三声，人皮灯笼突然炸裂，灯油泼在槐树上，竟燃起靛青色的火。苏小梨看见火中浮现出徐氏与苏明珠的身影，她们正跪在祠堂，对着槐灵牌位献祭，牌位上刻着的，正是她与沈砚之的生辰八字。

“用笑声破阵！”沈砚之扯断佛珠，十八颗珠子飞向九根石柱，每颗都发出不同的笑音——有孩童的天真笑、少女的清浅笑、还有前世她坠井前的悲怆笑。苏小梨心神一震，终于明白笑匠之笑为何能破咒：原来每任笑匠的笑声里，都藏着历代被献祭女子的魂魄。

她闭上眼睛，任由前世的记忆如潮水涌来：生母被拖进槐树洞的惨叫、老夫人房里的诅咒木偶、还有沈砚之三年前在槐树下留给她的那半块玉牌。这些碎片在笑声中汇聚，竟凝成实质的喜意，化作素白槐花砸向水晶棺。

“轰——”

水晶棺应声而碎，沈砚之祖母的魂魄飘出，指尖递给苏小梨片槐叶，叶面上写着：“槐灵核在祠堂第三根楹柱，需双生笑匠的血与喜意共毁。”话音未落，井中突然喷出黑水，水中裹着无数胡桃木木偶，每个木偶心口都插着刻有“笑匠”的银簪。

“是徐氏！”苏小梨看见最中央的木偶穿着正红礼服，正是徐氏的生辰八字，“她想借槐灵核的力量，把自己的魂魄塞进笑匠玉牌！”

沈砚之突然拽着她冲向祠堂，西跨院的槐树根须却在此时疯狂生长，缠住两人脚踝。苏小梨吹响银哨，这次的笑音里混着沈砚之的清喝，竟形成共振，槐树根须应声断裂，露出下面埋着的石碑，碑面刻着“笑匠双生，以喜为刃”。

祠堂内，徐氏正跪在楹柱前，手中握着的，正是从水晶棺中取出的完整玉牌。她鬓角的白发己变成槐树根，耳后紫斑蔓延至整张脸，看见苏小梨时，突然发出尖啸：“你以为破了槐树洞就能翻天？侯府的笑匠，生来就是给我女儿续命的！”

沈砚之的佛珠扫向玉牌，却被徐氏袖中甩出的槐树皮挡住。苏小梨趁机贴近楹柱，看见柱身凹槽里嵌着的，正是槐灵核——那是颗泛着靛青的珠子，表面流动着历代笑匠的血泪。

“小梨，用你的血！”沈砚之突然划破掌心，将血滴在苏小梨腕间胎记上，“双生笑匠的血能唤醒槐灵的本性！”

苏小梨咬牙刺向指尖，鲜血与沈砚之的血在楹柱前交融，竟化作实质的喜意光雾。槐灵核在光雾中剧烈震动，映出侯府百年前的场景：那时的槐树开着素白的花，树下站着的笑匠与搭档，正用笑声治愈患病的百姓。

“原来槐灵本善，是侯府用诅咒污染了它……”苏小梨轻声道，光雾突然化作千万素白槐花，涌入槐灵核。徐氏发出惨叫，手中玉牌崩裂，她的身体迅速衰老，转眼间变成满头白发的老妇。

更鼓敲到第五声时，槐灵核终于恢复成透明的珠子，缓缓升入天际。祠堂的楹柱上，“笑匠双生”的图腾渐渐显形，与苏小梨和沈砚之的胎记遥相呼应。沈砚之祖母的魂魄在光雾中微笑，渐渐消散前，指向祠堂角落的密道——那里，藏着侯府从未记载的笑匠族谱。

“徐氏夫人，侯府的诅咒，到此为止了。”苏小梨捡起崩裂的玉牌，碎片上的“笑匠”二字己变成“双生”，“今后侯府的女子，不再是祭品，而是能掌控自己命运的人。”

徐氏瘫倒在地，眼中再无算计，只剩恐惧：“你以为破了槐灵核就赢了？老夫人她……她手里还有你生母的……”话未说完，便被沈砚之冰冷的目光打断。

走出祠堂时，东方己泛白。苏小梨望着西跨院方向，那里的槐火不知何时己灭，只剩下素白的槐花在晨风中轻颤。沈砚之忽然轻笑，指尖划过她发间银簪：“看来，我们这对‘欢喜冤家’，以后要多费心让侯府的天都变一变了。”

是日晌午，苏小梨在密道中找到笑匠族谱，发现第一页赫然写着：“笑匠双生，喜意共生，以笑为刃，斩尽贪嗔。”而在她与沈砚之的名讳旁，新刻了行小字：“第二十七代笑匠，破百年诅咒，还槐树清白。”

窗外，侯府的槐树终于褪去最后一丝血色，素白的花瓣纷纷扬扬，像极了生母绣绷上的图案。苏小梨摸着腕间与沈砚之相契的胎记，忽然明白：所谓逆袭，从来不是单打独斗，而是当双生笑匠的喜意汇聚，再深的诅咒，也终将在笑声中烟消云散。

而这，不过是侯府笑匠传奇的开始。那些藏在槐树洞里的秘密，那些封在笑匠密卷中的过往，都将在他们的笑声里，化作照亮侯府女子前路的光。毕竟，当笑匠不再是诅咒的傀儡，而是命运的主人，还有什么困境，是不能用一笑破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