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槐谱惊魂

《侯府笑匠逆袭录》第五章 槐谱惊魂

巳时三刻，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笑匠族谱上投下细碎的槐叶影。苏小梨盯着族谱末页新浮现的墨迹，第二十七代笑匠的名讳旁，不知何时多了行朱砂小字：“老槐虽醒，槐谱未终，三载之后，往生门开”。墨迹未干，散发着沉水香，正是西跨院槐井里的味道。

“别盯着字看太久。”沈砚之的指尖突然盖住她的视线，腕间佛珠换了新串，每颗珠子都嵌着素白槐花瓣，“老夫人房里的梧桐木匣开了，春桃说里面供着的，是你生母的牌位。”

苏小梨指尖一颤，想起昨夜梦见的场景：生母的牌位前摆着半碗槐叶粥，粥面上漂着的，竟是她与沈砚之的生辰八字木牌。更骇人的是，牌位背面刻着《往生咒》，每道笔画都在吸收她腕间胎记的微光。

“去老夫人院。”苏小梨合上族谱，发间银簪突然指向西北方，正是老夫人居住的颐养轩，“密卷里说，侯府每任家主都会用笑匠的血祭‘槐谱’，老夫人怕是要对我们的双生血动手了。”

颐养轩的雕花门虚掩着，檀香混着腐叶味扑面而来。苏小梨刚踏过门槛，脚下青砖突然凹陷，露出半截胡桃木人偶——胸口刻着“沈砚之”三字，眼窝处嵌着的，竟是老夫人房里的东珠灯碎渣。

“表公子来得巧，老身正想找人抄经。”老夫人坐在炕上，手中拨弄着串骨制佛珠，每颗珠子都刻着笑匠的名讳，“三丫头，你生母临终前可曾说过，她颈间的玉扣是从何处得来？”

沈砚之突然按住苏小梨肩头，她这才惊觉老夫人说话时，袖口露出的皮肤下竟爬着槐树枝桠状的紫斑——与前世周嬷嬷中咒时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老夫人身后的屏风上，素白槐花竟在缓缓变成血色，花瓣边缘勾勒出的，正是笑匠族谱上的“往生门”图案。

“老夫人说笑了，小梨生母去时，小梨尚在襁褓。”苏小梨福了福身，目光扫过炕上摆着的漆盒，里面躺着的，正是她昨夜在槐树洞发现的生母银镯，镯身“笑匠”二字此刻泛着红光，“倒是老夫人这串佛珠，看着像是用历代笑匠的指骨磨的？”

老夫人的手突然抖了抖，骨珠发出“咔嗒”轻响。沈砚之趁机甩出佛珠，十八颗槐瓣珠飞向屏风，血色槐花应声而落，露出屏风背面的壁画——画中老夫人正将笑匠的血滴入槐谱，谱上浮现的，正是苏小梨与沈砚之的生辰八字。

“春桃，上茶。”老夫人突然尖笑，丫鬟捧着的茶盏里，浮着几朵血槐花，花瓣上的咒文正在吸收苏小梨腕间的胎记光，“这是西跨院槐井的活水，喝了能让人心明眼亮。”

沈砚之的佛珠突然绷首，指向茶盏：“槐谱的‘往生门’需要双生笑匠的血开启，老夫人是想借这杯茶，偷我们的血祭谱？”他话音未落，茶盏突然炸裂，血槐花化作纸人扑来，每个纸人胸口都写着“替死”二字。

苏小梨吹响银哨，三声笑音混着沈砚之的清喝，震碎纸人。她趁机夺过漆盒里的银镯，镯身突然发出强光，映出老夫人藏在妆匣里的密信——信上盖着侯府大印，内容竟是“笑匠双生血，三载启往生，取其一，镇槐灵”。

“老夫人怕是忘了，槐灵核己毁。”沈砚之捡起骨制佛珠，每颗珠子都在他掌心发出哀鸣，“这些年你用笑匠的骨血养槐谱，如今槐树醒了，谱上的诅咒，该回到你自己身上了。”

老夫人突然剧烈颤抖，紫斑迅速蔓延至整张脸，她指着苏小梨手中银镯，喉间发出嗬嗬怪叫：“你以为毁了槐灵核就万事大吉？槐谱里还封着你生母的魂魄，还有沈老匹夫的……”

话未说完，老夫人身后的屏风轰然倒塌，露出暗格。苏小梨看见里面摆着九具笑匠骸骨，每具骸骨心口都嵌着半块玉牌，正是她与沈砚之手中玉牌的碎片。最中央的骸骨穿着豆绿裙，颈间挂着的，正是生母失踪的玉扣。

“那是我祖父。”沈砚之声音冰冷，指向骸骨腰间的玉佩，与他的玉佩分毫不差，“侯府每代家主都会害死笑匠搭档，用他们的血维持自己的福寿，老夫人，你手上沾了多少笑匠的血？”

更鼓敲过五声，老夫人突然瘫倒，骨制佛珠散落一地，每颗珠子都裂成两半，露出里面刻着的“悔”字。苏小梨捡起生母的银镯，镯身突然浮现出新的字迹：“槐谱生，往生门开，双生血，破万灾”——原来密卷里未说完的破局之法，竟藏在生母的遗物中。

“三日后是槐月十五。”沈砚之望着暗格里的槐谱，谱面“往生门”三字正在吸收阳光，“老夫人想在那天用我们的血开启往生门，召回历代槐灵怨灵，可她不知道，槐灵核己毁，往生门后，只剩她自己的冤孽。”

离开颐养轩时，苏小梨看见老夫人房里的血槐花全部枯死，屏风上的“往生门”图案也己模糊。沈砚之忽然轻笑，指尖划过她发间银簪：“看来，老夫人的算盘，要毁在我们这对‘欢喜冤家’手里了。”

是夜，苏小梨在闺房研究银镯上的新字，忽然听见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她掀开窗帘，看见月光下，老夫人的院落方向飘着无数纸人，每个纸人都穿着笑匠服饰，正朝着祠堂方向移动，领头的纸人，竟与她生母模样相同。

“别出去。”沈砚之突然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从暗格取出的槐谱，“往生门的异动，是槐谱在吸收老夫人的福寿。你看——”他翻开谱页，苏小梨与沈砚之的名讳旁，“双生”二字正在变成“共生”，而老夫人的名讳下，赫然出现“寿终”二字。

更鼓敲到第七声时，侯府深处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某扇千年未开的门轰然闭合。苏小梨摸着腕间胎记，忽然明白：槐谱的诅咒，终究是侯府掌权者自己织的网，如今网破了，那些被囚禁的笑匠魂魄，终于能在笑声中往生。

“沈砚之，你说往生门后是什么？”苏小梨望着窗外重新素白的槐树，忽然轻笑。

沈砚之望着她眼中的光，忽然别过脸：“大概是个没有诅咒的地方，笑匠能真正用笑声治病，而不是被病治。”他顿了顿，耳尖微红，“当然，也少不了某些人没完没了的唠叨。”

苏小梨挑眉，银哨在指尖打转：“哦？某人不是最爱说‘笑匠三戒，戒骄戒躁’吗？”

两人相视而笑，笑声混着槐花香飘向夜空。这一晚，侯府的槐树第一次在槐月十五发出了清亮的鸟鸣，而笑匠族谱的末页，不知何时多了幅插画：两个身影并肩而立，手中捧着破碎的玉牌，脚下是无数素白槐花，远处的往生门缓缓闭合，门后映着的，是侯府女子们自由的笑脸。

（第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