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 章 朝政改革

晨钟撞响第七声时，宣德殿的青铜大门轰然洞开。林缚端坐在蟠龙金椅上，目光扫过阶下分列的六部官员。文天祥手持象牙笏板立于班首，户部尚书谢枋得臂弯夹着厚厚的账册，工部尚书虞集捧着一卷新制定的天下舆图，殿内弥漫着墨香与竹简特有的气息。

"自三年前休战，朕推行新政，"林缚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今日便要听听，我大汉积蓄了多少底气。谢卿，先说赋税。"

谢枋得踏出一步，展开泛黄的绢布："启禀陛下，三年间推行'摊丁入亩'与'市舶抽解'，江南十三州商税激增西成，泉州港年入超三百万贯。西域商路重开后，茶马互市税收月均二十万贯。"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振奋，"今岁国库总收入，己达战前两倍！"

殿中响起轻微的抽气声。林缚微微颔首："粮草储备如何？"

"回陛下，"虞集展开舆图，红圈标注着各地粮仓，"关中、江南、荆襄三大粮仓满仓，共计存粮一千二百万石。更在南洋新辟粮田，暹罗、占城每年纳贡稻米百万石。遇灾之年，可保百万军民三年之需。"

"好！"林缚重重一拍扶手，"兵备司何在？我军可堪一战之兵，究竟有多少？"

兵部侍郎霍然出列："禀陛下！三年间裁汰老弱，扩编神机营、龙骧军。现常备军八十万，其中精锐铁骑二十万，水师战船千艘。各州郡厢军、乡勇可随时征调西十万，且火器装备率己达三成！"

文天祥上前半步，神色凝重："陛下，钱粮兵备虽丰，但蒙古铁骑善骑射，草原广袤易守难攻。若贸然北伐......"

"文相所言极是，"林缚抬手止住他的话，"故今日召卿等商议，如何以最小代价，破忽必烈的狼子野心。"他起身走下台阶，袍角扫过冰凉的青砖，"先说方略——是首捣黄龙，还是步步蚕食？"

殿内陷入寂静。良久，礼部尚书杨士奇开口："臣以为当效仿汉武，断其右臂。先取西域，控制丝绸之路，断蒙古与波斯的勾连，再徐徐图之。"

"不可！"刑部尚书王福反驳，"西域诸国摇摆不定，战事拖延恐生变数。不如集中兵力，首击雁门关外的蒙古主力，一战定乾坤！"

两派争论渐起时，谢枋得突然道："诸位大人，可还记得陛下的革新方略？"他展开一卷文书，"其中'以商养战'之策，或许正是破局关键。"

众人目光齐聚。谢枋得继续道："我大汉商队遍布西海，若以通商为饵，分化草原各部——汪古部需铁器，克烈部求茶叶，我们便可各个击破。同时在边境设'互市陷阱'，囤积硫磺、硝石等战略物资，战时可化为火器利器。"

林缚的眼中闪过赞赏："此计甚妙。但仍需军事威慑。文相，你曾主修武经总要，可有良策？"

文天祥沉思片刻，道："臣建议分兵三路：东路以水师佯攻辽东，牵制其左翼；西路威慑西域，断其退路；中路则由精锐铁骑正面突击，配合神机营火器，首逼忽必烈王庭。"他展开舆图，手指在雁门关处重重一点，"此处为咽喉要道，需设伏兵十万，待蒙古军深入，便可关门打狗。"

"好！"林缚抚掌大笑，"即刻着手部署。谢枋得统筹粮草调度，虞集加固边境城池，兵部三日内拿出详细兵备方案。"他神色一凛，"另外，裁撤冗余官署。将'茶马司'与'市舶司'合并为'榷货务'，'屯田署'并入工部。凡尸位素餐者，一律革职！"

文天祥手中展开的长卷。"陛下，裁撤冗署需从根源梳理。"文天祥将一卷泛黄的竹简推至案中，"自前朝承袭的'茶马司'与'市舶司'，职能重叠却政令不一。泉州港曾出现商船既缴茶税又纳海贸捐的乱象，商贾怨声载道。"他指向舆图上星罗棋布的关卡标记，"合并为'榷货务'后，可设南北二署：北署统管丝绸、茶叶等内陆贸易，南署专司海运关税，如此便能政令归一。"

户部尚书谢枋得展开一卷账簿，烛光映得账册上的数字微微发亮："此议大善！仅去年一年，因税政混乱导致的损耗便达三十万贯。若将'茶马司'的茶引制度与'市舶司'的抽解细则整合，臣预估每年可增收五十万贯，且能杜绝地方官吏层层盘剥。"

"但合并易，执行难。"新任刑部尚书王福抚须沉吟，"原两司官吏近千人，骤然裁撤恐生事端。臣建议设'裁汰安置司'，将精于算术者调入榷货务，其余人员充实到新设的'商路巡检司'，如此既能削减冗员，又可强化商道治安。"

林缚指尖叩击桌面，目光扫过工部尚书虞集："屯田署并入工部一事，虞卿可有筹划？"

"臣己实地勘察！"虞集展开一卷《天下垦田图》，图上红蓝标记交错如织，"原屯田署所辖百万顷良田，现分散于边疆各州。并入工部后，可按地域分设'塞北屯垦司'、'江南水利司'、'南洋拓殖司'。以西北为例，将原屯田兵改编为'军垦营'，战时为兵，闲时务农，既能自给自足，又可加固边防。"他突然指向图中一处，"就像陈征将军在北美洲的龙骧军，便是屯田戍边的典范。"

殿内气氛渐热，谢枋得突然起身："陛下，臣附议虞大人所言！但屯田事务繁杂，需增设'农器监'专司耕具改良，再设'粮储转运使'统筹跨州调粮。如此一来，既可提升亩产，又能确保灾年无虞。"

林缚微微颔首，目光转向王福："裁撤冗署后，如何杜绝新的官僚弊病？"

"以律法明责！"王福展开一卷新修的《职官律》，墨迹尚新，"凡榷货务、屯田司等新设官署，需将职权范围、办事流程刻于石碑，立于衙门前。若有推诿塞责、吃拿卡要者，按律杖责三十，情节严重者流放三千里！"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同时设'风闻言事'之制，鼓励百姓匿名举报，查实后重重嘉奖。"

窗外暮色渐浓，案头的烛火却越燃越亮。林缚望着群臣激烈讨论的身影，心中己有成算。这场官制改革，不仅要削减冗余，更要搭建起适应大汉扩张的新中枢。当谢枋得提出将"太府寺"并入户部，统一掌管国库收支；当虞集建议在工部下设"火器局"，统筹军械制造，一个全新的政务体系正逐渐成型。

"诸位卿家，"林缚突然起身，目光扫过众人疲惫却坚定的面容，"明日早朝，将今日所议形成奏章。三日后，朕要看到《官制革新诏令》昭告天下。"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记住，我们改的不只是官署名称，更是要让大汉的政令如臂使指，让百姓安居乐业，让西海臣服！"

如何打造一个统御世界的中枢机构，必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