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政治联姻

绍兴十八年七月初七，淮泗"复宋台"上，韩世忠袒露心口箭伤，声如洪钟："某半生浴血，不为功名，只为大宋百姓！今齐王救我于水火，此等明主，诸位若不追随，更待何时？"

台下后秦降卒振臂高呼"追随齐王"，三万白刃映日。林缚扶韩世忠下台时，瞥见杨妙真骑在马上，红袄军军旗在她身后猎猎作响，恍若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

七月初十，整编令颁布：

- 东路军统帅由杨妙真担任，下辖红袄军三万、张俊旧部两万，新设"女子先锋营"，由其亲自训练；

- 中路军魏胜统领，新增"岳家军遗部"万人，军旗复绘"精忠报国"狼头；

- 西路军杨政率吴家军五万，设"山地弩兵师"，专克蒙古骑兵。

杨妙真入帐领命时，林缚特意叮嘱："东路军驻防淮东，需与江南士族周旋。"她抚过腰间梨花枪："明白。若有不从者，枪下见真章。"

林缚见杨妙真的样子，不禁哈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人家哪里说错了"杨妙真难得的露出一副小女儿模样。

大帐内的其他人纷纷打笑道"杨将军看到齐王也会娇羞了哈"哈哈哈...

"不理你们了"说完逃也似的跑出帐外

当夜，韩世忠在帅府后园摆酒，邀林缚同饮。

"素心这孩子，随我杀过金兵、斗过权奸。"他斟酒时手微颤，"老夫征战一生，唯愿她能遇一良人，免她颠沛。"

林缚握着酒杯迟疑："韩王爷知某出身草莽......家里也有了婚配，实在当不得王爷口中的良配"

"草莽？"韩世忠突然大笑，"刘邦、朱元璋何尝不是草莽？能让百姓吃饱饭的，便是真命天子。"他放下酒杯，目光灼灼，"你家里有妻子的事儿我能不知道，我也不是让你给素心什么名分，经此一回磨难我倒也看的开了，老了老了，家人都保不住了，要不是没有齐王相救，素心母女早被送到教坊司了，我意己决。明日我便差人送素心的生辰八字来。"

次日，黄蓉在帅府内厅拦住匆匆而过的林缚。

"韩王爷的联姻之意，我替你应下了。"她将纳采礼单推到案头，"素心姑娘文武双全，与你也是良配，整个中原，韩王爷威望颇高，对我们以后的发展很重要。"

林缚皱眉："此事关乎婚姻大事，岂可和利益相关，再说是否该先问素心姑娘意愿？"

朵儿在旁轻轻拉林缚衣袖："林大哥，韩小姐看你的眼神，像极了我初见你时......"话未说完，脸己通红。

东路军驻地，杨妙真正在训练女子先锋营。

"刀要快，眼要毒，心要狠！"她挥枪劈断碗口粗的木桩，"明日随我去见江南士族，谁若露怯，便滚出先锋营。"

营中女子轰然应诺，杨妙真望着她们年轻的脸庞，忽然想起林缚说过的话："女子亦能顶半边天。"

午后，林缚在帅府走廊偶遇韩素心。她身着齐军软甲，青丝如瀑垂落腰际，玉色纤腰间悬一对寒铁双刀，刀鞘雕银纹若流云，隐现冷光。她走路时广袖轻扬，刃锋掠过月华，寒芒与眸中星辉相映，艳若惊鸿却暗藏怒气。

"听说你不愿娶我？"她首截了当，目光如刀。

"非不愿，是怕负你。"林缚望着远处操练的士兵，"我这一生，注定要在刀尖上行走，蓉儿，朵儿和我一路奔波，既给我不了你正妻的名分，又不知如何待你......"

韩素心忽然抽出一把镶嵌宝石的匕首："我韩素心要的不是温室里的花朵，而是能与我并肩杀敌的丈夫，名分我不在乎。"她将匕首塞进他掌心，"明日纳采，我要你亲自来。"

黄昏时分，黄蓉邀朵儿、韩素心在后园饮茶。

"明日纳采，需办得隆重些。"她指了指案头的锦缎，"用这个做喜帐，再让火器营放些烟花。"

素心低头摆弄茶盏："我喜欢简朴一些......"在二女面前完全没有了午后的霸气。

"简朴？"黄蓉笑道:"他劫狱时能把临安大狱闹个天翻地覆，办婚事为何要低调？"她忽然握住素心的手，"我知你对他情谊深厚，但乱世之中，能多一个人并肩，总是好的。"

黄蓉望着她素心的眼睛，忽然轻笑："你这性子，倒像极了我爹爹年轻时。"

七月十五，宿州大营辕门前，林缚身着战时软甲，腰佩韩素心所赠匕首，接过韩世忠递来的庚帖。

"今日便算定亲。"韩世忠朗声道，"待诛秦桧、退蒙古，再补一场大婚！"

女子先锋营突然齐声唱起《嫁郎曲》，歌词被她们改成了战歌："嫁得英雄郎，骑马列战场，刀砍胡虏首，枪挑逆贼肠......"

杨妙真骑马经过，忽然勒马笑道："齐王好福气，只是莫要误了军情。"林缚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忽然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深夜，林缚在中军帐批阅军报，朵儿轻轻推门而入，捧着一碗莲子羹。

"这是用淮泗的莲子炖的，安神。"她将羹汤放在案头。

林缚抬头，见她眼中有淡淡忧色，忽然握住她的手："朵儿，你怪我吗？"

她摇摇头："只要你平安，我便安心。"烛光摇曳中，她的影子与林缚相映，竟似融为一体。

次日，韩世忠与林缚登城楼巡视。

"素心母亲去得早，她从小跟着我舞刀弄枪。"韩世忠望着远处训练的女子营，"我原以为她反对这门婚事，一心想他会嫁个武将，却不想看上了你。"

林缚沉默片刻，忽然深鞠一躬道："我定不负她"

韩世忠大笑："好！"他拍了拍林缚肩膀，目光投向北方，"不过眼下，先让秦桧和蒙古人尝尝咱们的厉害。"

晌午，杨妙真遣亲卫送来密信：

- 江南士族七成己暗中归附，愿提供粮草；

- 秦桧在福州囤积的火器图纸，己被红袄军细作盗出；

- 蒙古木华黎部动向诡秘，似有南下之意。

林缚将密信递给黄蓉，她看罢笑道："正好，借纳采之机，摆个空城计给木华黎瞧瞧。"

"如何摆？"

"让火器营在辕门摆上震天雷，再让杨妙真的女子营在河岸演练水战。"黄蓉指尖划过舆图，"木华黎多疑，定会以为咱们早有准备。"

纳采礼后第三日，林缚望着案头三女给他的三物，忽然想起辛弃疾的词："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如今却有三人，懂他的登临意，愿随他拍栏杆。

蒙古大营内，木华黎望着宿州方向的烟火皱眉。

"探马回报，齐军正在举行大婚，火器营整日演练。"副将递上密报，"是否趁机南下？"

木华黎着苏鲁锭长枪："林缚此人，最会虚张声势，先暂缓进军，先探清虚实。"

八月初一，林缚亲送韩素心至忠勇军驻地。

"此去寿春，务必小心。"他替她紧了紧甲胄，"我等你凯旋。"

韩素心仰头看他，忽然踮脚在他脸颊轻吻："待我斩了李道首级，便回来与你喝合卺酒。"

她翻身上马，红袄在风中扬起，宛如一朵燃烧的火焰。林缚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感叹："在这乱世，能遇到愿与你同生共死的人，便是天大的福气。"

风起时，远处传来朵儿的歌声，隐约夹杂着红袄军的操练声。林缚摸了摸腰间的匕首，转身走向中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