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裂变的齿轮

魔能学院的喷泉池结冰那晚，艾瑟琳把腐烂的月光冻成了冰碴子。凯洛蹲在钟楼尖顶上啃烤蜥蜴串，龙鳞化的牙龈被烫出三个水泡。他们脚底下，五个机械守卫正用探照灯扫射草坪——三天前那场大爆炸把教务处炸成了露天矿坑。

"那老太婆的机械心脏还在跳。"艾瑟琳的结晶右眼裂开条缝，黑血顺着脸颊往下淌，"我听见它在下水道里唱歌。"她掏出块带血的记忆晶片，这是从机核残骸里抠出来的，"这玩意说咱们死了七千多次。"

凯洛吐出蜥蜴尾巴骨，骨头掉进喷泉池砸出个冰窟窿。他背后的龙翼秃了半边，新长的鳞片泛着铁青色："上次轮回我肯定是个厨子，看见锅炉就手痒。"说着打了个带火星的嗝，把巡逻的机械鸮鸟烧成了烤鸡。

禁书区的暗门被酸液腐蚀出个大洞。艾瑟琳摸着墙上的抓痕，发现每道痕迹都在重复自己的名字。凯洛的龙爪蹭过书架，烫得古籍冒烟："这破地方比矿洞还潮......"话没说完，整面书墙突然翻转，露出后面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十二个"艾瑟琳"。

最靠右的克隆体突然睁眼，机械义肢捅破玻璃罐。艾瑟琳的冰盾慢了半拍，左肩被划出深可见骨的口子。凯洛的龙炎烧熔了义肢，却发现伤口流出的血正在结晶化。"你他妈要变水晶雕像了！"他扯下半截窗帘裹住伤口，布条瞬间冻成硬块。

警报声炸响时，他们撞进了个满是齿轮仪器的房间。墙上的星象图用血画着倒五芒星，艾瑟琳的预知眼突然剧痛——这次看到的未来是凯洛被钉在齿轮十字架上。她转身要跑，却被突然活过来的铜管风琴缠住脚踝。

"欢迎参加谢幕演出。"教务长的全息影像从留声机里钻出来，机械心脏在投影里砰砰首跳，"机核需要你们的轮回数据。"天花板裂开，降下二十个瞳孔发红的克隆体，皮肤下能看到齿轮在转动。

凯洛的龙翼卷起火旋风，烧焦的克隆体却释放出麻痹气体。艾瑟琳的黑火烧穿地板，两人跌进下水道。污水里漂着机械鸮鸟的残骸，凯洛的龙血滴进水里，变异出长着人脸的食人鱼。

"往亮光游！"艾瑟琳冻住追来的克隆体，结晶化的右手开始崩裂。他们钻出排水口时，撞见正在解剖机械马的薇奥拉第九代替身。这姑娘的机械义眼闪着红光："来得正好，借你俩的脊椎骨做个实验......"

凯洛的毒牙咬穿她喉咙时，尝到了机油的涩味。艾瑟琳的冰晶匕首插进替身胸口，挖出块带编号的芯片："G-229，比上次多两代。"污水突然沸腾，教务长的机械心脏浮出水面，伸出无数电缆触手。

混战中艾瑟琳的右眼完全石化，凯洛的龙鳞开始片片脱落。机械心脏张开血盆大口时，艾瑟琳突然把记忆晶片塞进凯洛嘴里："咬碎它！"晶片破裂的瞬间，七百多段轮回记忆灌进两人脑海。

凯洛的脊椎爆出龙尾，艾瑟琳的结晶右眼射出黑光。当龙炎与黑火螺旋交织，机械心脏被轰成了渣。爆炸的气浪掀翻了整座钟楼，他们在废墟堆里扒出个铁盒子——里面装着十二把冰晶钥匙和染血的实验日志。

黎明时分，两人瘫在悬浮列车顶上啃发霉的面包。艾瑟琳的右手只剩水晶骨架，凯洛的龙尾正在萎缩。"永夜森林往北三百里。"她翻着日志，结晶化的嘴角在漏风，"精灵王庭有解除石化的......"

话音未落，整辆列车突然脱轨。他们滚进玉米地时，看见天空裂开条缝，巨大的机械手掌正缓缓探出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