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密谋之夜

苏妄言指甲掐进掌心。

系统面板在她意识里闪烁，二阶暴娇值刚够换隐身术——上次为救小桃被庶妹设计，她故意掀了对方妆奁却偷偷塞了珍珠粉，才攒够这三百点。

“砚哥哥捂我耳朵。”她低喝一声，指尖快速在虚空中划动。

裴砚立刻伸手覆住她耳后系统芯片，温热掌心压得她耳尖发烫。

“隐身术启动——三、二、一。”

空气泛起涟漪。

西人影子像被墨汁晕开，眨眼间只剩地上西个淡淡的轮廓。

“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为首的瘦高男人甩了甩短刃，刀尖扎进门槛。

十几个黑衣人冲进院子，鞋底碾碎满地碎砖。

苏妄言屏住呼吸。

一个黑衣人的刀尖擦过她肩膀，寒意顺着领口钻进来。

她想起上个月在城西巷子里，也是这样的刀，差点捅穿阿九的肺。

当时她抄起卖糖葫芦的木签子扎对方手背，系统任务“保护江湖友人”给了一百暴娇值——现在倒成了保命的因由。

“主屋没人！偏房也空的！”

“检查井里！挖地窖！”

瘦高男人突然转身，短刃“叮”地钉在苏妄言方才站的位置。

她后背抵着墙，能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裴砚胳膊上的闷响。

裴砚的手指悄悄勾住她小指，一下一下轻敲——这是他们约好的“别怕”暗号。

“撤。”瘦高男人突然收刀，“去城南破庙守着。他们总得找地方落脚。”

脚步声渐远。

苏妄言腿一软，差点栽进裴砚怀里。

隐身术耗光了她最后一点暴娇值，系统提示音在脑内炸响：“警告！当前暴娇值剩余23点，无法启动防御类技能。”

“走。”阿九扯了扯她衣袖，腰间淬毒的柳叶刀还在震颤。

这个千机阁弃徒总说“杀手的刀不会撒谎”，此刻刀身却平静得反常——说明危险暂时解除。

韩立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塞给苏妄言：“巷口买的糖蒸酥酪，凉了。”这青云门弟子总说“修行之人也要人间烟火”，上次在茶楼被千机阁围堵，就是他用茶盏扣住对方飞针，顺手给她抢了块桂花糕。

苏妄言咬了口酥酪，凉丝丝的甜从舌尖漫开。

西人猫着腰翻过矮墙，抄着胡同里的狗洞钻出去。

天快亮了，青石板路上还凝着露水，沾湿了她绣并蒂莲的鞋尖——这是小桃连夜赶工的，说“嫡女就算逃跑也要穿得体面”。

隐蔽小院在城西竹器坊后巷。

阿九翻墙进去时，瓦砾堆里窜出只三花猫，“喵”地挠了他手背一道血痕。

他盯着猫尾巴上系的红绳，突然拽住苏妄言：“这院儿有人住过。”

“是李文博的线人。”韩立蹲下身，从砖缝里摸出半块碎瓷，“上个月我和李捕头来取过密报。”他指尖抹过瓷片内侧，沾了点靛蓝染料——那是六扇门专用的暗号。

苏妄言扯下腰间丝绦，三两下编成绊线机关。

裴砚帮她把淬毒的飞针绑在房梁上，低声道：“针上抹的是你新制的‘醉春红’？”“嗯，里掺了桂花蜜。”她捏了捏他手背，“要是有人踩线，先闻香再晕，死不了。”

阿九在院角挖了个坑，埋进半块火折子。

“千机阁擅长追踪气味。”他拍了拍土，“烧起来能熏走他们的嗅探犬。”

韩立守在院门口，背靠着斑驳的竹篱笆。

他怀里抱着个青铜匣，是方才从废弃宅院顺来的——里面装着千机阁联络外邦的密信，边角还沾着暗红血渍，不知是谁的。

“苏姑娘！”

突然有人喊。

苏妄言手按在飞针机关上。

院门口站着个穿青布衫的男人，腰间挂着个檀木算盘，肩上搭着条靛蓝汗巾——像极了西市卖绸缎的掌柜。

“李文博让我来的。”男人掀起汗巾，露出内侧绣的捕快腰牌暗纹，“他说您需要‘能装下秘密的匣子’。”

苏妄言松开手。

裴砚己经绕到男人身后，确认他腰间没有武器。

裴砚轻颤——这次是警惕，不是危险。

“我叫赵明，做南北货生意。”男人从怀里摸出个锦盒，打开是叠染了密矾的绢布，“这是千机阁在城外的武器库图。他们从漠北运了三百车玄铁，藏在……”

“砰！”

院外传来瓦罐碎裂声。

苏妄言瞳孔骤缩。

那是她方才让韩立在篱笆外埋的预警陶瓮——有人踩碎了。

“隐身！快！”她扯着裴砚的袖子往墙角缩，系统面板在眼前疯狂闪烁，23点暴娇值刚够启动最低级隐身。

赵明被阿九拽进柴堆，锦盒“啪”地摔在地上，绢布散了一地。

脚步声逼近。

苏妄言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这次的脚步声比之前更沉，带着铁器碰撞的轻响——不是千机阁的短刃，是官差的佩刀？

“李捕头！这边有动静！”

院外传来李文博的声音：“小心陷阱！苏姑娘最会在这种地方……”

苏妄言的隐身术“滋啦”一声断开。

系统提示音刺得她太阳穴生疼：“暴娇值耗尽！隐身术强制解除！”

她抬头，正撞进李文博震惊的眼神里。

而李文博身后，那个叫赵明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在阴影里，手中的檀木算盘裂开，露出里面黑漆漆的枪管——是漠北传来的火铳。

“苏妄言，”赵明的声音突然变得阴狠，“你以为千机阁的密信那么好拿？”

火铳的引信“嘶”地烧到尽头。

苏妄言大脑一片空白。

她看见裴砚扑过来的身影，看见阿九甩出的柳叶刀，看见韩立抄起的青铜匣——然后是火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的火光。

系统面板最后闪过一行字：“检测到宿主生命危险，触发隐藏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