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暗处危机再升级

苏绣娘的残腕又开始痒。

出了衙门没半里路，慕容珏突然拽她拐进窄巷。

青石板硌得她脚疼，身后马蹄声却更近了。

“往成衣铺后墙。”她喘着气指方向，“我前日替东家送绣品，见那墙根有个狗洞。”

慕容珏弯腰抱起她。

她闻到他袖中沉水香，混着血锈味，方才在公堂替她挡李师爷的镇纸，他手腕擦破了皮。

狗洞仅容一人。

慕容珏先钻进去，再拉她。

她残腕蹭到墙灰，痒得首颤。

他掏帕子替她擦，帕子上还沾着他的血，“忍忍，过了今日，我让人寻最好的药膏。”

她偏头笑：“沈侍郎的绣帕都能顺，药膏算什么？”

他指尖顿了顿，没接话。

两人摸黑穿过废宅，绕了三条街，在西市尽头寻到个破院子。

门环锈成黑褐色，院里长着半人高的野蒿。

慕容珏踢开挡路的瓦罐，“五年前抄没的官宅，没人来。”

苏绣娘蹲下身，从怀里摸出铜钥匙。

钥匙齿上还沾着李师爷腰间的油渍，“后堂暗柜的金叶子，还有那张纸。”她抬头看他，“梦里的火没烧了它，说明它能当证据。”

慕容珏扯断窗上的蛛网，“等明日卯时，张捕头该到济生堂了。”他忽然皱眉，“可方才那马蹄声。。。。。。”

“是赵将军的人。”苏绣娘摸了摸残腕，“昨夜梦里，陈管家跪在赵将军跟前，手里攥着我的绣样。”

慕容珏按剑的手紧了紧。

二更天，苏绣娘靠着墙打盹。

残腕的痒突然变成灼痛，这是她预知梦要醒的征兆。

她猛地睁眼，正撞进慕容珏的视线。

他倚着门框，月光在他眉骨投下阴影，“做噩梦了？”

“不是。”她坐首身子，“有人翻后墙。”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瓦砾碎裂声。

慕容珏拽她躲到门后，剑己出鞘。

七八个带刀的人冲进院子，为首的络腮胡提刀指向他们，“赵将军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苏绣娘摸到袖中绣针。

那是她用废钢磨的，针尾系着细麻线，白日里在衙门，她顺走了裴清歌的针线包。

络腮胡挥刀劈来。

慕容珏旋身格挡，剑刃相撞迸出火星。

苏绣娘弯腰钻到敌人身侧，绣针“唰”地扎进对方手腕。

麻线缠着刀刃一拽，刀当啷落地。

“好手段！”慕容珏低笑，反手刺倒左边的人。

但敌人越围越多。

苏绣娘的麻线勒住第三个杀手的脖子，突然听见院外传来马嘶。

她抬头，见月光里立着匹玄色战马，马上人披银甲，脸上有条刀疤从眉骨划到下颌，是赵将军。

“都退下。”他甩了甩马鞭，“本将军亲自会会这对狗男女。”

杀手们退到两边。

苏绣娘后背抵着慕容珏的剑鞘，能听见他急促的呼吸。

赵将军的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慕容大人，你爹当年要是识相，也不至于落得个通敌的罪名。至于你，”他盯着苏绣娘的残腕，“绣坊的贱蹄子，也配查二皇子的事？”

慕容珏的剑抖了抖，“你可知那张纸在谁手里？”

赵将军挥刀劈来。

苏绣娘侧身躲过，麻线缠上他的刀。

他用力一扯，线断了。

她踉跄撞进慕容珏怀里，瞥见最右边的杀手，那少年不过十六七，握刀的手在抖，目光总往赵将军腰间的玉佩瞟。

玉佩上刻着“赵府”二字，和她前日在济生堂后巷见过的药铺账房玉佩一模一样。

赵将军的刀再次劈下。

苏绣娘攥紧残腕里最后一根绣针，盯着那少年发颤的指尖，她赌他不是真心替赵将军卖命。

“小心！”慕容珏拽她往旁一躲。

刀锋擦着她鬓角划过，割下几缕碎发。

少年突然动了。

他的刀没砍向他们，而是砍向赵将军的马腿。

马惊了，扬起前蹄。

赵将军栽下马，骂声混着马嘶炸响。

苏绣娘趁机拽住慕容珏的衣袖，“走！”

两人往院外跑。

身后传来赵将军的怒吼：“抓住他们！杀了那小兔崽子，”

苏绣娘回头。

少年被两个杀手按在地上，刀架在脖子上。

他抬头看她，嘴唇动了动。

她没听清他说什么，只看见他腰间露出半截褪色的红绳，和济生堂后巷药铺账房怀里的红绳，系着同一块长命锁。

慕容珏拽她翻过断墙。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三更天，小心火烛，”

苏绣娘摸了摸怀里的铜钥匙。

残腕的灼痛突然轻了，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混着慕容珏的，“去济生堂。”她喘着气说，“张捕头该等急了。”

慕容珏擦了擦脸上的血，“你方才看那少年的眼神。。。。。。”

“他腰上的长命锁。”苏绣娘摸出袖中最后一根绣针，针尾还沾着赵将军的血，“和济生堂药铺账房的一模一样。”

慕容珏脚步顿住，“你是说。。。。。。”

“明日卯时三刻。”苏绣娘望着东边渐白的天色，“济生堂后巷，该有答案了。”

身后传来零星的脚步声。

她攥紧慕容珏的手，残腕里的绣针硌得生疼，这一次，她要让梦里的火，烧穿所有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