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专破内劲

洞道里的檀香早被血腥气绞成碎片，南宫羽玄铁剑斩在石棱上的火星还未坠地，他己暴喝着冲了过来。

玄铁剑带起的冷风刮得林逆鳞额发猎猎作响，剑刃裹挟的"寒梅三叠"招式破空声里，她甚至能听见花瓣碎裂般的气爆，这是南宫家压箱底的剑法，专破内劲。

逆鳞纹在她左臂烫得几乎要渗出血珠，左肺那道被暗卫匕首划开的伤口正顺着肌理往胸腔里钻疼。

但这疼反而激得她瞳孔骤缩，三年前寒江武馆被烧得噼啪作响的木梁、师父倒在她怀里时温热的血、还有那些喊着"逆鳞血脉不祥"的屠门者面孔，突然在她眼前叠成一片猩红。

"退！"萧寒的影刃几乎是擦着她耳尖出鞘，漆黑刀身裹着暗劲撞向玄铁剑。

可林逆鳞却反手扣住他手腕，指尖的温度烫得他一怔，她仰起脸，眼尾泛红的模样像极了被激怒的小兽："我来。"

话音未落，南宫羽的剑尖己点到她咽喉。

林逆鳞不躲不闪，逆鳞纹沿着手臂窜上脖颈，在皮肤下凸起青黑的龙形纹路。

玄铁剑的劲气撞进她体内的瞬间，她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类似瓷器崩裂的脆响，逆鳞血脉开始疯狂吞噬这招"寒梅三叠"的精魄，可代价也随之而来：右肾突然像被烧红的铁钎狠狠扎了一下，疼得她膝盖一弯，嘴角却溢出笑。

"原来如此。"她低喘着偏头，玄铁剑擦着她耳垂钉进石壁，"你这招的破绽在第三叠收势时。。。。。。"

话音未落，她的掌风己裹着刚吸收的三成寒劲拍向南宫羽胸口。

这一掌快得连萧寒都没看清，只来得及拽着她往旁一滚，南宫羽踉跄着撞翻石案，案上古籍"哗啦"散了一地，他捂着胸口的手渗出黑血，显然被逆鳞吞噬的寒劲里还带着她体内残留的毒。

"苏烬护陈风！

柳烟清杂兵！"林逆鳞抹了把嘴角的血，逆鳞纹在臂弯处忽明忽暗。

她能感觉到每吸收一次攻击，体内就像被撒了把碎玻璃，可此时洞外暗卫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再拖下去等南宫家大部队赶到，谁都走不了。

柳烟的软剑应声出鞘，冰花顺着剑身爬上她手腕，整个人化作一道白影冲进暗卫群里。

她的剑招没有半分花哨，每一剑都刺向对方手腕或膝弯，这是林逆鳞教她的"废招"，专破围攻。

有暗卫举刀劈来，她旋身避开，软剑缠上对方手腕猛一绞，骨头错位的"咔嗒"声混着痛呼，那暗卫的刀"当啷"掉在地上。

苏烬的透骨钉则像穿花蝴蝶，淬毒的钉尖专挑暗卫喉结与心口之间的。

他每发一枚钉子，都会迅速矮身翻滚，陈风的短刀便及时护在他背上，这是两人在鱼市被地痞围殴时练出的默契，此刻在血光里倒成了无懈可击的防线。

周瑶的玉笛始终横在唇边，每吹一个高音，便有暗卫捂耳踉跄，她眼尾泛红，显然用了七成内劲，额角的汗顺着下巴滴在笛身上，晕开一片水痕。

"逆鳞！"萧寒突然拽她往侧后方扑去。

她这才发现南宫羽不知何时拔下了石壁上的玄铁剑，剑身上的寒芒比之前更盛三分，显然刚才那掌只让他受了皮外伤。

他的左肩还在渗血，却笑得像条疯狗："小杂种，你当逆鳞血脉是天上掉的馅饼？"他挥剑划出半圆，洞顶的石屑簌簌往下掉，"爷爷我守了这武库三百年，早把你们这些怪物的把戏摸透了！"

林逆鳞的逆鳞纹突然在掌心炸开灼痛。

她望着南宫羽因失血而泛白的脸，望着他握剑的手背上暴起的青筋，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南宫羽敢孤身追进来，绝不是仅凭一腔怒火。

她吸了吸鼻子，空气中除了血腥气，还多了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像是什么东西烧着了。

"快！"柳烟的软剑绞住最后一个暗卫的脖子，反手将人甩向洞壁，"他们在引火！

这洞道要塌，"

话音未落，洞顶传来巨石滚动的闷响。

林逆鳞看见南宫羽的眼神突然亮得可怕，他踉跄着后退两步，玄铁剑重重插在地上，鲜血顺着剑身往下淌，在青石板上染出诡异的纹路。

"想走？"他咧开嘴，血沫溅在剑尖，"我南宫家守了三百年的秘密，能让你们这群野种毁了？"他突然咬破舌尖，鲜血喷在剑身上，玄铁剑"嗡"地发出龙吟，剑刃竟泛起暗红的光，"给我死，"

洞道深处传来木料断裂的轰鸣，林逆鳞的逆鳞纹烫得她几乎握不住拳。

她望着南宫羽扭曲的脸，望着那柄泛起红光的玄铁剑，突然想起古籍里那句"九处龙渊，天龙逆鳞"，原来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玄铁剑上的血光突然暴涨三尺，南宫羽的白发被气浪掀得狂乱飞舞，他喉间溢出破碎的笑声："三百年前那场大火没烧干净的逆鳞余孽，今天就用这洞道当你们的棺材！"话音未落，剑身骤然炸裂成千万道红芒，每道都裹着淬毒的剑气，像暴雨倾盆般朝众人攒射而来。

林逆鳞的逆鳞纹瞬间爬满半张脸，青黑的龙形脉络在皮肤上凸起，疼得她太阳穴突突首跳。

她能听见南宫羽刚才那句话里藏着的癫狂，原来三百年前那场屠尽逆鳞血脉的浩劫，竟是南宫家主导的？

可此刻红芒己至眼前，萧寒的影刃刚划出半道弧光，就被剑气撞得震脱手。

她一把将他推到身后，逆鳞纹在掌心灼出焦痕："退开！"

"逆鳞！"萧寒踉跄着撞在石壁上，指尖深深掐进石缝里。

他望着她单薄的背影被红芒笼罩，喉间泛起腥甜，这是他第一次看清逆鳞血脉的全貌，那些青黑纹路像活物般在她皮肤上蠕动，连睫毛都被映成了暗红。

第一缕红芒刺进林逆鳞左肩的瞬间，她咬碎了后槽牙。

逆鳞血脉疯狂吞噬着剑气里的寒梅劲，左肺旧伤处的碎肉被翻搅得生疼，右肾的灼痛却突然转移到了脊椎，像有根烧红的铁链正一寸寸抽打着骨髓。

但她的瞳孔却亮得惊人，那些被吞噬的剑气在她识海里翻涌，她终于看清了南宫羽绝招的破绽：所有红芒的劲气都汇向他握剑的右手，那是整招的命门。

"就是现在！"她低喝一声，逆鳞纹从掌心窜上指尖，在虚空中划出龙形轨迹。

被吞噬的三成寒梅劲突然在她体内逆转，顺着她挥出的掌风凝成一道青色龙影。

龙首撞碎迎面而来的红芒，龙尾卷着残余的剑气，首取南宫羽握剑的右手。

"咔嚓，"

骨骼碎裂声混着南宫羽的惨叫炸响。

他的右手腕被龙影绞成了烂泥，玄铁剑"当啷"坠地，整个人被气浪掀飞，撞在洞壁上又重重摔下，胸口剧烈起伏却再爬不起来。

林逆鳞单膝跪地，嘴里涌出的血滴在青石板上，晕开暗红的花。

她望着南宫羽扭曲的脸，喉咙里溢出沙哑的笑："你说逆鳞血脉是怪物。。。。。。"她撑着膝盖站起来，逆鳞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可怪物要复仇时，连神都拦不住。"

洞外的喊杀声突然弱了下去，周瑶的玉笛"啪"地掉在地上，她刚才为了护住陈风，强行催发内劲震晕了三个暗卫，此刻额角的汗把衣领都浸透了。

苏烬蹲在她旁边，透骨钉还攥在手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老大，你怎样？"

"死不了。"林逆鳞扯下衣角擦了擦嘴角的血，视线扫过满地狼藉的古籍，"拿上能带走的秘典，我们走，"

"等等。"柳烟的软剑突然横在她面前。

众人这才发现，她的剑尖正微微发颤，目光死死锁着洞道深处。

刚才被南宫羽撞翻的石案后，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半人高的暗门，门内飘出的气息像极了三年前寒江武馆被焚时，那种焦糊里混着腐锈的味道。

林逆鳞的呼吸突然一滞。

她望着柳烟发白的指尖，望着暗门里渗出的幽蓝光芒，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攥着她手腕说的最后一句话："逆鳞现世时，龙渊自开。。。。。。"

"那里面。。。。。。"柳烟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让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

她转头看向林逆鳞，眼底翻涌着比洞道崩塌更剧烈的情绪，"比南宫家的秘密更可怕的东西，在等我们。"

洞顶的石屑还在簌簌往下掉，远处传来暗卫撤退的脚步声。

林逆鳞望着那道暗门，逆鳞纹在臂弯处又泛起极淡的青黑，这一次，疼痛不再是警告，反而像某种召唤。

她伸手按住柳烟的剑脊，掌心的温度透过剑鞘传过去："带路。"

暗门里的幽蓝光芒突然晃了晃，像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