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锦帐春寒试婚夜

第西章 锦帐春寒试婚夜

暮春的雨丝裹着槐花香渗进窗棂，秋菱攥着老夫人赏赐的鸳鸯肚兜，指尖陷进柔软的蜀锦里。铜镜映出她泛白的唇色，三日前老夫人将她唤至佛堂，檀香萦绕间，佛珠与木鱼声突然停歇：“砚森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你先做试婚丫鬟，好好伺候。”

铜盆里的热水蒸腾起薄雾，秋菱褪去襦裙时，锁骨处的月牙胎记在水汽中若隐若现。她想起白日里萧砚森在花园拦住她的模样——他将她抵在紫藤架下，绣着并蒂莲的香囊从袖中滑落，“试婚？”他咬住她耳垂，齿间带着笑意，“早知如此，该早些求母亲赐婚。”

叩门声惊得她打翻胭脂盒，萧砚森推门而入时，正撞见她慌乱遮掩的模样。烛火摇曳间，他的目光扫过她肩头未褪的红痕，喉结滚动着扯松玉带：“怎么，要本世子动手？”玄色锦袍落在青砖上，如同一朵墨色莲花绽放。

秋菱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妆奁：“世子，老夫人说……”话未说完，己被他拦腰抱起。绣着金线鸳鸯的被褥裹住两人，萧砚森的吻落在她心口，含糊的呢喃带着滚烫的气息：“她让你伺候我，这般扭捏，如何伺候？”

指尖抚过她腰侧的旧疤，那是入府时被恶仆鞭打留下的。萧砚森突然抬头，眼中泛起猩红：“明日便将那几个狗奴才发卖了。”他的吻顺着疤痕蜿蜒而上，秋菱浑身一颤，指甲深深掐进他后背。锦帐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芭蕉叶上的声响，渐渐被凌乱的喘息声淹没。

更鼓声惊破春夜，秋菱蜷缩在床榻内侧，望着帐顶金线绣的鸾凤和鸣。萧砚森的手臂霸道地圈住她腰肢，呼吸扫过她汗湿的后颈：“怎么不叫我夫君？”他的指尖在她腰间作乱，“像云娘那样，娇声唤着……”

秋菱猛地翻身，撞进他带着侵略性的目光里：“世子若想，大可去云娘房里。”话刚出口便后悔了，萧砚森眼中燃起怒意，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锦被滑落，露出她肩头未愈的齿痕：“再说一遍？”他咬住她耳垂，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本世子的人，竟敢推给别人？”

窗外惊雷炸响，秋菱在恐惧与战栗中抓住他的衣袖。萧砚森却突然温柔起来，吻去她眼角的泪珠，声音低沉得像是哄孩童：“别怕，有我在。”他的手掌覆上她的眼睛，指缝间漏进的烛光，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映在帐幔上，如同一幅旖旎的画卷。

破晓时分，秋菱在酸痛中醒来，身侧早己没了萧砚森的身影。梳妆台上摆着新制的赤金步摇，缠着金丝的蝴蝶翅膀上嵌着碎钻，在晨光中折射出冷冽的光。春桃端着铜盆进来，瞥见她颈间的红痕，脸颊绯红：“世子吩咐，让姑娘今日好好歇着。”

话音未落，云娘尖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不过是个试婚丫鬟，倒摆出当家主母的款儿！”雕花门被推开，云娘身着鹅黄襦裙，鬓边的珠花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昨夜世子可满意？需不需要姐姐教教你，如何伺候男人？”

秋菱系紧衣襟起身，腕间的银镯撞出清响：“云娘子若是闲得慌，不如去佛堂抄经。”她的目光扫过云娘眼底的淤青，“毕竟，老夫人最见不得后院不宁。”

云娘脸色骤变，扬手要打，却被突然出现的萧砚森攥住手腕。他身着朝服，腰间玉佩还沾着晨露，“谁准你动她的？”声音冷得像是腊月的冰，“从今日起，云娘降为洒扫丫鬟，没有本世子的命令，不许出柴房半步。”

云娘瘫坐在地，望着萧砚森走向秋菱的背影，眼中满是怨毒。萧砚森却恍若未觉，伸手抚去她鬓边碎发，指腹擦过她红肿的唇：“晚上等我。”说罢，在她额间落下一吻，转身离去时，衣角带起的风掀翻了妆奁上的步摇。

秋菱捡起那支赤金步摇，望着镜中陌生的自己——眉梢眼角染着春色，颈间的红痕如同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她突然想起父亲被抄家那日，母亲将她藏在枯井里，井壁上的青苔蹭花了她的脸，却蹭不掉心底的恐惧。而如今，这侯府的温柔乡，又何尝不是另一口更深的井？

夜幕降临时，秋菱望着铜镜中精心装扮的自己，心中泛起一阵悲凉。她知道，从成为试婚丫鬟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便与萧砚森紧紧绑在了一起。而这份看似风光的宠爱，不过是囚笼上的金丝，华丽却致命。

萧砚森归来时带着满身酒气，却在看到她的瞬间清醒了几分。他伸手将她搂入怀中，吻落在她锁骨处：“想我了吗？”不等她回答，便抱着她走向床榻。锦帐落下的刹那，秋菱望着帐顶的鸾凤，突然觉得，自己与那绣在绸缎上的鸟儿无异，看似光鲜，却永远飞不出这方天地。

更深露重时，秋菱听着身侧萧砚森平稳的呼吸声，轻轻起身。她披上外衫，走到窗前，望着院中的月光。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一声，又一声，敲碎了这春夜的旖旎。她知道，明日太阳升起时，等待她的，又是新的纠缠与挣扎。而在这侯府的深宅大院里，她与萧砚森的故事，正在这锦帐春寒中，愈演愈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