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甲辰化龙

青铜鬼门轰然闭合时，陈队长正用警棍剔牙："这破门咬人！"他吐出口带血的铜锈，锈渣在地上拼出个"辰"字。我摸出罗盘一照，指针在震位跳起傩舞："坎水化龙，时辰到了！"

苏半夏突然撕开旗袍下摆，腿根的二十八宿刺青渗出金液。金液顺着地缝流向古祭坛，在青铜鼎上烙出"甲辰"卦象。陈队长警棍敲击鼎身："这玩意够炖头牛..."鼎内突然传出龙吟，震得他假牙飞进祭坛香炉。

"乾坤归位！"我甩出墨斗线缠住鼎耳。线绳突然燃起青火，火光中浮现沈月芙的残魂，正给穿学生装的苏半夏梳头。陈队长突然癫痫发作，十指抠进祭坛青砖："爷爷...别拽我脚..."

祭坛突然塌陷，露出底下青铜浑天仪。仪身二十八宿盘缺了角木蛟位，正好对应苏半夏消失的胎记。陈队长摸出警徽残片："这玩意能凑数不？"徽章背面暗藏的星纹竟严丝合缝嵌入星盘。

浑天仪突然转动，投影在墙上的星图竟与沈宅密道完全重合。苏半夏突然跃上仪身，旗袍银线缠住亢金龙刻度："甲乙丙丁..."她每念一字，就有具童尸从地底钻出，天灵盖的镇魂钉叮当落地。

"坎离相济！"我掷出五帝钱击碎童尸。铜钱突然融化，金汁在空中凝成新卦象："乙巳化蛇"。陈队长突然口吐黑血，血中游动的蛊虫拼出沈墨白的生辰八字。他警棍捅穿浑天仪："老子给你来个涡轮增压！"

仪身爆裂处涌出九道龙气，在空中纠缠成青铜锁链。苏半夏突然扯开衣襟，腹部七星痣化作流光注入锁链："沈月芙！该醒了！"锁链应声崩断，碎屑中浮出顶凤冠，冠上东珠竟刻着微缩《推背图》。

陈队长突然跳起僵硬的求雨舞："风来！雨来！"他警服后背的七星血渍透衣而出，在空中组成北斗阵图。暴雨倾盆而下，冲刷出祭坛底部的龙脉走向图——竟与苏半夏的血管脉络完全一致。

"寅吃卯粮，辰龙归位！"我咬破舌尖血喷向凤冠。东珠突然爆亮，光芒中显出条青铜龙脉。苏半夏突然瘫坐在地，旗袍盘扣尽数崩飞："姓林的...它在吸我的魂..."

龙脉突然活过来般扭动，鳞片间渗出黑水。陈队长警棍插进龙口："请你喝龙井茶！"龙身突然痉挛，吐出个泡胀的紫檀匣。匣内玉梳突然立起，在龙鳞刻出"丙午焚天"。

"甲乙丙丁，戊己庚辛..."苏半夏突然口诵《鲁班经》，每念一字，龙鳞便脱落一片。陈队长趁机掰断龙角，角内掉出把青铜钥匙："这他娘是开航天飞机的？"

钥匙插入祭坛暗锁的刹那，整条龙脉化作青烟。烟雾中浮出沈月芙的虚影，怀抱的婴尸突然睁眼："甲辰..."话未说完，陈队长一棍打碎虚影："装神弄鬼六十年，该歇菜了！"

晨光刺破阴云时，祭坛废墟中只剩半块残镜。苏半夏对镜理妆，颈间浮现龙形胎记："原来我才是活龙脉..."陈队长嚼着新装的假牙："这趟能评个三等功不？"他警徽碎片不知何时己拼成新卦——"丁未太平"。

我拾起龙角残片，背面刻着行小楷："江湖路远，甲子再会。"抬头望向城隍庙方向，香炉青烟凝成个"休"字。苏半夏的高跟鞋声渐远，裙摆扫过的青石板上，金液绘就的龙纹正缓缓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