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戊辰胎窟

应急灯将积水染成猩红。我攥着苏半夏的半截指骨——那是血轿噬魂时被鼠婴咬断的——骨缝里渗出的金液正腐蚀防水服。陈队长的左腿完全变成了明代皂靴，靴筒里不断涌出蛆虫，在积水表面拼出"戊辰"卦象。

"乾坤借法！"我甩出五枚泡胀的五帝钱，铜钱却沉入水底。苏半夏突然扯开防水面罩，右眼眶里的青铜义眼转动着聚焦："九点钟方向，有东西在吃我的骨头..."她残留的视神经末端垂落金线，指向混凝土裂缝中嵌着的半具骸骨——骸骨右手握着的鼠形剪刀，正刻着三年前沈宅案的编号。

裂缝突然扩张，将我们吞入未标注的夹层。腐臭味浓得能咀嚼，陈队长警棍扫过的强光里，照见整面墙的鼠类标本浸泡在福尔马林中。标本突然集体睁眼，玻璃罐上的标签闪出血字："1986.丙寅.活体实验。"

"爸的警号..."陈队长突然跪倒，标本罐中浮出件泡胀的警服。我扯开警徽封袋，内部照片上的年轻警察背后，站着穿白大褂的苏半夏——但那是她出生前的年代。

通风管突然爆裂，沥青状粘液裹着实验记录倾泻而下。苏半夏的青铜义眼突然射出紫外线，照见文件上的加密符咒："鲁班锁第七千二百局，活鼠载魂。"她突然癫痫发作，义眼脱眶坠地，滚入墙角的鼠类分娩录像带堆。

录像机自动启动。1986年的监控画面里，孕鼠腹腔被剖开，数百只青铜鼠婴正啃噬着胚胎。镜头突然晃动，穿防护服的研究员扯下面罩——赫然是年轻时的沈墨白。他手中的手术刀正刻着苏半夏锁骨下的铜钱胎记。

"甲乙丙丁..."陈队长突然口诵殄文，皂靴里钻出的蛆虫爬上操作台。所有显示屏突然雪花闪烁，孕鼠的尖啸与苏半夏的惨叫混成同频声波。我甩出墨斗线缠住陈队长，线绳却被蛆虫啃断。他的左眼突然弹出，化作带血铜钱嵌入录像机卡槽。

整面标本墙突然炸裂，福尔马林洪流中浮出九具金属棺材。棺盖的观察窗后，苏半夏各年龄段的克隆体正被鼠群啃噬。真正的苏半夏突然撕开头皮，脑组织表面浮现《推背图》第五十象："苍龙堕地，鼠婴登天。"

地震般的轰鸣中，地底升起青铜铸造的子宫模型。宫壁上刻满历代苏半夏的妊娠记录，最新一条是："戊辰年七月，活葬龙胎。"陈队长突然暴起，警棍捅穿宫壁的刹那，滚落出三百颗带铜钱的受精卵。

绣娘的笑声从扩音器炸响："丁卯换魂，戊辰转生..."所有克隆体突然破棺而出，腹部裂口处钻出青铜鼠婴。苏半夏的残躯突然悬浮，脊椎骨节节脱落，在空中拼成北斗七星阵。阵眼处的第七块椎骨上，正刻着沈墨白的生辰八字。

我咬破舌尖血喷向青铜子宫，血珠却在空中凝成微型血轿。轿帘掀开的瞬间，陈队长的皂靴突然生长出明代官袍，将他裹成万历年间的刽子手。苏半夏的声带突然复生，哼唱起纺织厂的童谣，每句歌词都让鼠婴膨胀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