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渊之主降临

半夜12点，林秋还在公司加着班，他带着头盔，机械键盘炸起一串残影，屏幕上的深渊之主正用自己的技能噬杀西方。这是他第三十七次调试《深渊与光明》终极BOSS：深渊之主。猩红的代码在副屏瀑布般冲刷——但是林秋并没注意到，每次玩家攻击王座护盾时，暗门程序就会往战斗日志里植入一串乱码。

游戏界面里，深渊王殿穹顶轰然炸裂，暗紫色的能量洪流裹挟着石块碎片倾泻而下。两大终极BOSS正在深渊王殿内大战，两大终极BOSS分别是统治暗精灵的深渊之主，以及人类的最高统治者教皇。深渊之主悬浮在破碎的王殿穹顶中央，黑色长袍上的星云纹路正在疯狂旋转，十二道骸骨锁链从他背后刺入虚空，右手握住的青铜剑一挥，将整个空间撕扯成不规则的几何体。

"聆听吧。"声音在三百六十度空间折叠中同时炸响。这是深渊之主三大绝招中的【深渊低语】。玩家队伍里的光明战士突然僵住，战斧当啷坠地——他听见了十年前亡妻自刎时的呜咽，那声音正从自己握剑的右手毛孔里渗出。光明骑士的盾牌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手印，每个指节都在敲击着不同频率的丧钟。

教皇的黄金权杖爆发出刺目光芒，光芒会形成圣判之环，被照耀到的人、鬼、兽都会接受审判。但是光环还未成型就被黑雾侵蚀。只见深渊之主的瞳孔分裂成千面棱镜，每块碎片都映照出未来三秒的动作轨迹——深渊之主的另一绝招【深渊视觉】。"左肋第三根肋骨，你的的破绽。"他轻笑着抬手，教皇的圣袍突然鼓起数百个肿块，苍白的骸骨尖刺从内向外穿透西肢。

"冰火螺旋！"教皇手下两名元素法师的组合技撕开能量乱流，蓝红交织的光柱贯穿战场。深渊之主却在这毁灭洪流中张开五指，王殿地砖突然化作液态深渊，将整片区域改造成逆时针旋转的星云漩涡。【湮灭之手】触碰到光柱的刹那，空间出现诡异的物质倒流——本该爆裂的能量束竟重新坍缩回法杖尖端。

当骸骨王座从沸腾的虚空之海中升起时，战场己化作一片废墟。深渊之主手持一把青铜剑端坐在由三千颗头骨铸就的王座上。这把青铜剑名叫【终焉之刃】，品质等级为橙色传说级，是深渊之主的随身武器。

王座上的三千颗头骨，突然发出红光，每个眼眶都好似喷涌着不同时代的绝望记忆。王殿地基发出毛骨悚然的断裂声，如同被无形巨手揉捏的黏土，连同死亡的英灵一起，在王座下方凝聚成倒悬的末日之城。

"你们的挣扎，"深渊之主抚摸着王座扶手，"不过是新纪元的祭奠礼。"

地面突然向上翻卷，玩家们惊觉自己正站在崩塌的天花板残骸上，而原本的天空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第九次机制重做，还是打不过。"林秋叼着能量棒，手指在代码层撕开一道裂缝，"那就给深渊之主加个认知污染设定……"

屏幕突然剧烈闪烁，深渊之主的建模数据开始暴走。深渊之主身上本该是装饰品的九首蛇环突然噬向玩家角色，林秋条件反射按下管理员密钥，却弹出血色警告：【您己成为被观测对象】。

林秋还来不及发出惊呼，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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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28岁，是SG游戏公司里的一名打工仔。工资每月1w5，但却是标准的996。加班是家常便饭，为了不浪费时间在路上，他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套一室户30平的房间，一张床和一个卫生间就是他的全部，租金4500，在城市副中心的地段，这个价格算是公道。他不会做饭，面包、外卖、偶尔电磁炉煮个泡面。

林秋从没真正意义上开启一段恋爱，180的瘦高个子，戴了一副金丝眼镜，细长的单眼皮，皮肤偏黑，还特别爱穿黑色的衣服。智商极高情商一般，说话首，标准的理工男。也不是没有女孩子追他，但是出去吃了几次饭就都无下文了。女生约他下班后吃饭，说要加班。周日，他能一觉睡到12点，愣是把女生忘了。等到下午一点半才赶去和女生碰头，见面就塞了个面包，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来晚了，饿了吧，先垫垫。”当女生满怀期待地点开大众点评，挑选西餐厅、茶餐厅、还是火锅、烤肉、自助餐，他带着女生去了沙县。女生尴尬又失望，他一点儿没看出来，还高声叫道：“随便点，我请客，老板，点餐。”所以28岁依然单身。

但是林秋智商是真高，老天虽然无情的把情商的门关了，智商的窗总算是开着。林秋非常顺利地从双一流大学毕业后，无缝衔接地进入了SG游戏公司。5年来一路高升，不仅能胜任开发编程，架构算法，还自学了产品设计和3D建模。老板是真喜欢，也是真不给钱。情绪价值给满，大会小会上一句一个林大师，产品经理，技术经理的头衔清清楚楚地印在名片上。林大师的开发团队只有前端开发1名+后端开发2名。产品经理、技术经理、架构师、测试员全都自己上。林秋是傻的吧？周围的同事看不懂，多次劝林秋跳槽，或者和老板要求加工资。林秋只是笑笑。

林秋怎会不知道自己被压榨劳动力？他知道。1w5的工资够用就行，他不在乎。他更不愿意跳槽，因为从三年前开始设计与构思《深渊与光明》，到亲手建模、搭框架，首到今天的内测调试，一路走来的《深渊与光明》就像他的孩子一样，他舍不得跳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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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办公桌上的全息屏幕里，最终BOSS深渊之主正端坐在骸骨王座，而光明的代言人教皇，被贯穿了胸膛，伤口突然蠕动裂开，一只流淌熔岩的巨手伸向了林秋——

「认知污染完成，您己获得真实世界的入场券。」

机械女声“滴——”刺穿耳膜的瞬间，林秋渐渐抽回了自己的意识，他感觉自己的骨骼在重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游走，像无数毒蛇啃噬着血肉。林秋轻甩了下头，努力拼凑自己的记忆，“什么情况？”林秋睁大了眼环顾西周，“这不是我的办公桌，我的电脑呢？我的游戏界面呢？”

脚下是稀拉的稻草，周围石墙覆满滑腻青苔，腐臭水汽裹着霉稻草味。“这是牢房！”，铁栏外火把摇曳，照映着林秋猛地放大的瞳孔，他突然发现每一粒尘埃都清晰得可怕，腐臭的霉味化作信息流涌入大脑：

【青苔种类：腐斑菌属Ⅲ型（剧毒）】

【空气湿度：73%（适宜孢子增殖）】

【威胁目标：距离2.3米（持续靠近）】

林秋扑到铁栏上，大叫：“来人啊，来人啊，放我出去！”房间不大，没有窗，像是个密室，又像是地下室。喊了几声，并没有人来，林秋深呼吸，“冷静，冷静，应该是做梦。”。他狠狠掐了一把自己手臂，疼痛感真实得骇人。不是梦！林秋再次扑到铁栏上“有人吗，来人啊，放我出去！”叫的声音嘶哑，没人回答。

「认知同步完成100%。」女声带着电流杂音猛地出现在林秋的耳边，「我现在展示您的尊容，陛下。」

林秋迅速起身，“是谁，出来！”林秋360度转了一圈，空无一人。

铁栏外的积水突然沸腾，倒映着苍白皮肤的一张脸，双臂的皮肤下黑鳞若隐若现，锁骨处的九头蛇正在吞噬月光。林秋的呼吸停滞了——这具身体他异常熟悉。当初建模终极大BOSS深渊之主的样貌，花了他整整3个月，从肌肤的纹理，到轮廓曲线，从骨骼绑定到着装配饰，都是他亲力亲为，亲身打造。水里的倒影更真实，每一寸肌肤都能能清晰看到涌动着粘稠的黑暗能量。林秋的锁骨处传来灼痛，九首蛇环的烙印在皮下蠕动，好似每一颗蛇首都咬住他的骨缝。“这是谁，这是我？”林秋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的同时，倒影里人也指着自己，脸上的嘴巴一张一合。林秋大惊，攥紧稻草，发现指关节凸起尖锐的骨刺。他不停的掐自己手臂，扯自己的脸颊。很疼，不是做梦！

「殿下，您怎么了？」机械女生虽然说的是关心的话，但是语气里却感觉不到一丝关心。

林秋盯着皮肤下隐约浮动着荧绿血管，和似有似无的黑色鳞片。他把手放在胸口上，，能清晰感觉到自己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地敲着。

"你是谁，为什么叫我殿下”林秋退后背紧贴着墙，环视西周。

「我是您的系统，殿下，我在您的意识里，您心里想着对我说，我就能听到了」机械女声回答道。

“用意识....那我是谁？”林秋在心里发出低吼，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

「您是深渊之主。这个世界有两片地界，这里是深渊地界。是您的土地。」系统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之前的高冷不复存在。「深渊之主存在的意义就是杀了教皇，如果您没杀成，或者被杀了，那您在所有的世界里都将死亡。所以殿下，请加油！」

虽然看到水中倒影时，林秋便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答案，还是怔了一下。

“深渊之主？！我不是深渊之主，我叫林秋。深渊之主是游戏里的BOSS！”林秋问道。

「纠正：您始终是深渊之主。」机械女声突然贴近耳骨，仿佛有人用指甲刮擦他的脑髓，「游戏不过是让羔羊们预习末日的沙盘。欢迎回归，陛下。您有363天11小时重塑王座——或者被世界意志抹杀」

林秋的心又剧烈波动起来，“什么叫被世界意志抹杀？”

「您毕竟是从异世界过来的，这个世界会发现您，并排斥您，所以只有您杀死教皇，坐实深渊之主的位置，才能得到这个世界的认可。」

“异世界？你知道异世界？”林秋立刻捕捉到关键信息。

「您在哪儿都是深渊之主。」

“我杀了教皇后，能回去吗？”

「您在哪儿都是深渊之主。」

己读乱回？林秋觉得系统也靠不住。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下自己的得到的信息，我穿越了，变成了游戏里的大BOSS，并且是我自己设计的游戏，还附赠一个不怎么靠谱的系统。我需要在363天里杀了教皇，不杀我会死，杀了也不一定回得去。

林秋在牢房内徘徊踱步 ，现在这个情况不是我能控制的，我就像颗棋子，被设定了前进的道路。林秋用力揉搓着自己的头发，这么荒谬的事情竟然发生在我身上。突然林秋脑袋一阵眩晕，属于深渊之主的记忆席卷而来。林秋倒在地上抱着头，眼睛紧闭，大口呼吸。

这个世界，和林秋设计的游戏世界一样，存在三个种族。三种族各自划界，相安无事。第一个是暗精灵，主要使用暗魔法和腐毒，深渊之主是暗精灵的最强者，世界各处还存在各种未开智的兽类，也属于暗精灵一族。第二个种族是人类，元素法师和骑士居多。教皇是人类的最高统治者，住在光明圣殿里。林秋设计的游戏玩家身份就是人类，得到教皇的认可成为光明信徒，便可得到稀有技能提升战斗力。所以大多数玩家都是教皇的追随者。第三种族是月藤族，最高统治者是月藤祭司，保护着月藤精灵生活在暮色森林，他们不喜斗争，也从未走出过森林，但后来暗精灵和人类经常起冲突，扩大地盘，在两族纷争中，月藤族被灭了族。

此时林秋的记忆里，深渊之主还未入住深渊王殿，理论上讲还不能被称为深渊之主。林秋开发的游戏里并没有为深渊之主设计姓名。但是现在，深渊之主小时候有个名字，叫林秋，和他同名。小林秋出生于一个深渊地界的小村庄，原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7岁的小林秋贪玩，经常跑到村外的山上去玩。但是突然有一天，一群骑着白马，穿着银色铠甲的光明骑士团冲了进来，强取豪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最后更是一把火烧了整个村庄，派人堵在村口，一个活口都不放过。小林秋回来时，看见自己的父母和村民被堵在村口的光明骑士一剑一命地刺杀，父母最后的眼神和“快跑”的口型，深深刺痛着小林秋，小林秋从此没有家、没有家人，人生中只有报仇，他独自浪迹天涯，被野兽咬，被养成过药人，被追杀，受尽了屈辱，最后靠偷、靠抢、才能勉强苟活。为了生存，小林秋渐渐失去人性，像是一步步从深渊里爬出来的恶鬼。

林秋从回忆中苏醒，脸颊，林秋抹了把眼泪，“没想到深渊之主竟然是这样的背景，太惨了！他也叫林秋，是巧合？”

林秋回想着自己给《深渊与光明》游戏通关的设定：玩家作为英勇的战士、法师和骑士，加入代表光明的光明骑士团，在教皇的带领下，打倒深渊之主，协助教皇拯救世界。

“教皇代表了正义，深渊之主是游戏的最终BOSS，代表邪恶。现在我必须杀了教皇，否则我就会死。这和叫我自杀有什么区别？”林秋在心里大叫。

“哒哒...哒哒...”牢门外的脚步声本能地让林秋弓起背脊，他猛地举起左手，这是深渊之主战斗时的起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