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千狐焚月

血月当空，青丘的天空仿佛被撕开了一道伤口。赤瞳站在祭坛中央，脚下踩着数十具狐族尸体。他的第三只眼己经完全漆黑，眼白中游动着细小的蛇影。

"看到了吗？"赤瞳张开双臂，道袍下伸出另外两条狐尾，"这才是真正的力量！"

风无涯单膝跪在废墟中，右臂的龙鳞纹路己经蔓延到脸颊。白璃躺在他身旁，九条狐尾只剩三条还保持着实体，其余都成了半透明的虚影。

"玉坠..."她艰难地抬起手，将染血的青丘玉坠塞进风无涯手心，"折射...月光..."

赤瞳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下鼓起三个巨大的肉瘤。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声，他的脖颈两侧又长出两颗头颅——一颗是腐烂的狐首，一颗是玄天宗修士的面容！

"三尸合一！"白璃挣扎着坐起，"他吞了玉衡子的分魂！"

三头妖狐仰天长啸，声浪震碎了方圆百丈的所有琉璃瓦。低阶狐族们抱着头在地上打滚，他们的妖力化作丝丝红线被赤瞳吸入鼻孔。

风无涯将幻雾纱缠在手腕上，白璃的血立刻让轻纱泛起青光。他的身形渐渐模糊，但右臂的龙鳞却越来越亮——烛龙鳞片正在与他的血肉融合。

"给我争取三息时间。"风无涯贴着白璃的耳畔低语。

白璃露出决绝的笑容。她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玉坠上："以青丘公主之名，唤月！"

玉坠腾空而起，在血月中折射出一道银白光柱。光柱所过之处，赤瞳的三颗头颅同时发出惨叫——银光像锁链般捆住了他的动作。

"现在！"白璃七窍流血地喊道。

风无涯的身影完全消失。幻雾纱让他与月光融为一体，只有右臂的龙鳞在空气中留下青色残影。赤瞳中间的狐首突然转向左侧："找到你了！"

狐口喷出黑炎，却烧了个空——那只是风无涯留下的残像。真正的攻击来自上方，融合了烛龙鳞片的右拳如陨石般砸向赤瞳眉心。

"没用的！"赤瞳的三张嘴同时狞笑，"我有三百龙魂护......"

碎裂声打断了狂言。风无涯的拳头贯穿了那颗修士头颅，龙鳞碎片如暴雨般刺入第三只眼。赤瞳的身体突然僵住，三颗头颅的表情同时凝固。

"不可能..."修士头颅的嘴唇蠕动着，"烛龙鳞应该..."

风无涯拧动手腕，将最后一片龙鳞彻底按进赤瞳的脑髓："这不是烛龙鳞，是我母亲的逆鳞。"

赤瞳的三具身躯开始崩溃。先是修士头颅化作黑水，接着是腐烂狐首变成白骨，最后的主头颅在消散前发出恶毒诅咒："人族...终将...自食其果..."

整个青丘突然安静下来。幸存的狐族从废墟中爬出，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一幕。白璃踉跄着走到风无涯身边，却发现他正盯着远处的山崖——玉衡子站在那儿，手中托着盏青铜灯。

"青丘不过是开始。"道人的声音清晰地传来，"你以为我们真在乎狐妖？我们要的是......"

一道月光突然刺穿玉衡子的胸膛。白璃震惊地转头，看见当康不知何时出现在祭坛边，獠牙上挂着的铃铛正在作响。玉衡子的身体像沙雕般崩塌，但青铜灯却凭空消失，只留下一串阴冷的笑声在峡谷回荡。

风无涯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烛龙鳞片己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皮肤下流动的青光。白璃的玉坠掉在地上，裂成两半——里面露出一张微缩的星图。

"这是......"

"归墟海图。"白璃虚弱地靠在他肩上，"父亲把最后一块碎片...藏在我的本命玉里..."

远处传来狐族的欢呼声，但风无涯的注意力全在那张星图上。某个被特别标注的红点，正是玄天宗的主峰位置。而更令人不安的是，星图边缘还画着一扇门——门上的锁孔形状，赫然与他梦中见过的龙角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