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沉船湾秘约

鲛绡化作的气泡将风无涯包裹着，在幽暗的海水中缓缓下沉。透过半透明的薄膜，他看见成群发光的银鱼如流星般掠过，远处珊瑚丛中盘踞着巨型章鱼，触手上的吸盘里嵌满珍珠。

下沉约莫百丈后，一座倾斜的沉船残骸出现在视野里。船身上缠绕着锈蚀的铁链，每根锁链末端都拴着具白骨。银涟正在船桅处等候，此刻己完全化作男性形态，青鳞在颈侧闪着冷光。

"你来了。"他游近气泡，指尖轻点，鲛绡便如花瓣般绽开，"小心别碰那些锁链——上面附着龙宫的噬魂咒。"

沉船内部比外观更触目惊心。舱壁上钉着七具少女的躯体，她们被海藻缠绕，胸口微微起伏，仿佛只是沉睡。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个人额头都生出一枚珍珠，正随着呼吸明灭。

"这就是龙宫的珍珠养殖场。"银涟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用活人养珠，十年一收成。"

风无涯的指尖刚触到最近那枚珍珠，整艘船突然剧烈震颤。船板缝隙渗出黑雾，那些"沉睡"的少女同时睁眼——她们的瞳孔己变成鱼类的竖瞳！

"糟了！"银涟猛地拽开风无涯，"珍珠里有梦魇水母的幼体！"

七个少女齐声尖啸，声音震得船梁断裂。她们挣脱海藻，以诡异的姿态游来，指甲暴长成骨刺。风无涯挥刀斩断最先扑来的那个，却发现伤口处涌出的不是血，而是密密麻麻的透明水母幼体！

银涟突然割破手腕，银蓝色的血在海水中化作丝线，缠住那些变异少女。"快找青铜匣！"他咬牙维持着血丝结界，"就在船长室！"

风无涯劈开腐朽的木门，看见个刻满符文的青铜匣正在地板上剧烈震动。当他伸手去抓时，匣盖突然弹开，里面窜出条黑鳞小蛇，首扑他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腰间的龙纹铜钱自动飞起，将小蛇钉在舱壁上。铜钱上的龙纹此时完全显现——竟是玄天宗的标记！风无涯来不及细想，抓起青铜匣冲出船舱。

银涟的结界己到极限，七个变异少女正撕扯着血丝。风无涯将青铜匣往她们中间一抛，匣中突然迸发刺目金光。少女们发出非人的惨叫，额间珍珠纷纷爆裂，无数透明水母幼体在金光中化为灰烬。

"走！"银涟拽着风无涯冲向船尾破洞，"龙宫守卫马上......"

整艘沉船突然被某种巨力挤压变形。透过裂缝，风无涯看见条覆满青鳞的巨龙正盘绕船身，灯笼大的金瞳贴上了破洞。银涟脸色惨白："是敖钦的第三子......"

巨龙张开巨口时，风无涯怀中的《大荒图志》突然自动展开。羊皮卷轴上的南海地图发出青光，竟化作实体般的漩涡，将两人瞬间吸入！

最后一瞥中，他看见巨龙咬碎的船板间，老妪的贝壳串正随波飘荡。七枚贝壳全部变成了血红色，其中一枚上清晰地浮现出"白璃"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