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镜中真相

冰晶宫殿的大门在风无涯身后无声闭合。

殿内的寒气凝成细小的冰晶，在他睫毛上结出一层一层白霜。脚下星河流动的触感很奇妙——像是踩在无数细碎的梦境上，每一步都激起涟漪般的星芒。

西王母的玉座悬浮在星穹中央。当风无涯走近时，才发现那根本不是座椅，而是由九条龙尸骸骨盘绕而成的刑架。每条龙骨的眼窝里都跳动着青色火焰，映得西王母雪尾上的银毛泛起冷光。

"归墟本是天地裂缝。"

她的声音响起时，星河突然凝固。一颗燃烧的星辰坠落到风无涯掌心，炸开的火光中浮现出远古画面：

洪荒大地龟裂，无数的恐怖黑影从地缝涌出。有九尾狐仰天长啸，尾尖扫过之处升起月光屏障；巨龙敖苍盘旋云间，突然俯冲而下，用利爪撕开自己的胸膛——

"龙心为锁，龙血为钥。"西王母的巨大雪尾拂过画面，"但玄天宗要的不是封印......"

星辰突然爆裂。火光中现出青铜巨镜的铸造场景，数以万计的人族工匠正在镜面上镌刻符文。风无涯突然捂住右眼——那些符文正透过幻象灼烧他的瞳孔！

"他们想用归墟倒映天道。"西王母的指尖划过他流血的眼角，"而你，是最后一块活着的镜片。"

星河突然倒卷。风无涯看见二十年前的青丘禁地：白璃跪在月桂树下，用断尾蘸血在《大荒图志》上书写。她每写一笔，就有一根尾巴化作光点消散，最终书页上浮现的竟是——

"我的......名字？"

风无涯的疑问被突如其来的龙吟打断。整座宫殿剧烈震颤，冰晶穹顶出现蛛网般的裂痕。敖钦的龙爪穿透冰层，每片鳞甲上都刻着玄天宗的符咒。

西王母突然起身。她的雪玉面具崩裂，露出与昆仑镜如出一辙的青铜面容："没时间了。看仔细——"

九条雪尾猛地刺入风无涯后背。剧痛中，他看见自己胸膛变得透明，一颗跳动的龙心被七根狐尾缠绕，而心脏最深处......竟嵌着块青铜镜碎片！

"白璃用九尾为你续命。"西王母的声音开始消散，"现在，该醒了......"

敖钦的龙息喷涌而入的刹那，风无涯做出了谁也没料到的举动——他反手抓住胸口的昆仑镜，狠狠刺入自己心窝！

"第三条路......"鲜血从他嘴角溢出，"我既不做镜灵......"

龙心与镜片同时碎裂。迸发的青光中，风无涯的身体开始虚化，右眼映出龙影，左眼浮起狐光。当敖钦的巨爪拍下时，他的身影突然分裂——

一个黑衣龙角的青年手持青铜戟迎向龙爪；

另一个白衣狐尾的少年抱起破碎的《大荒图志》；

而真正的风无涯站在原地，手中捧着颗跳动的心脏。

心脏表面刻着两行小字：

**"归墟本是心魔狱"**

**"破镜终见执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