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狱法山巅

黎明未至，白璃己立于洞府外。

她换了一身劲装，九尾束起，腰间悬着一柄细剑，剑鞘上刻着古老的狐族符文。见我出来，她抛来一物——竟是一块黑玉令牌，上刻"狱法"二字。

"山门令，可避山中凶煞。"

我接过令牌，触手冰凉："你似乎对狱法山很熟悉。"

白璃眸光微黯："三百年前，我在那里......失去了很多。"

不再多言，她转身引路。

狱法山云雾缭绕，山体漆黑如铁，隐约有血色纹路蔓延。《北山经》载："狱法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牛而西角，人目彘耳，其名曰诸怀，其音如雁，见则天下大疫。"

刚至山腰，地面突然震颤！

"吼——"

一头巨兽破土而出，牛身西角，赤目如灯，正是诸怀！它张口喷出腥风，草木瞬间枯萎。

白璃拔剑疾退："别被它的气息沾染，会蚀骨腐心！"

我纵身跃起，青锋剑首刺诸怀左目。它甩头避过，一角撞来，我旋身闪避，剑锋在它脖颈划出血痕。黑血溅落，地面"嗤嗤"作响，腐蚀出深坑。

"它的血也有毒！"白璃高喊，同时剑指苍穹，"狐火·焚天！"

九道幽蓝火焰从她剑尖迸发，缠绕诸怀。凶兽痛吼，疯狂挣扎。我趁机跃上其背，剑锋贯入脊骨！

"砰！"

诸怀轰然倒地，化作黑烟消散。白璃突然踉跄，我一把扶住她，发现她手腕浮现黑纹——竟是被毒气侵蚀！

"你......"

她猛地推开我："快走！山顶的玄玉洞......午时前必须赶到！"

登顶时，日正当空。

山洞入口被七道锁链封印，每道锁链上都刻着昆仑符文。白璃割破手掌，将血抹在锁链上："以吾精血，解尔束缚......"

锁链寸断，洞门开启。

洞内寒气逼人，三十七具冰棺环绕中央石台，台上悬浮着一块碧绿玉膏，莹莹生光。每具冰棺都延伸出一道血线，如蛛网般缠绕玉膏。

最前方的冰棺突然开启，一名白发男子缓缓坐起——正是三百年前的玄冥！

"终于......等到持玉者......"他声音嘶哑，看向白璃，"师妹，辛苦你了。"

白璃跪地痛哭："师兄......"

玄冥转向我："玄玉膏非药，而是相柳之心的碎片。它能治百病，只因吸取生灵精气反哺......"他剧烈咳嗽，"当年我们欲毁它，却被反噬石化......"

我握紧剑柄："那老者骗我？"

"赤霄子没骗你。"白璃突然抬头，眼中流下血泪，"他就是要你解开封印，让相柳之心重见天日！"

洞外突然传来长笑，一道剑光劈开山壁！

赤霄子踏空而来，须发皆张："好徒儿，替为师省了不少功夫！"

赤霄子剑指石台："玄玉膏归我，可饶你们不死！"

白璃突然跃起，九尾如扇展开："休想！"

她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玄玉膏上。玉膏顿时一分为二，纯净的那半飞向我，另一半化作光点修复着她的伤势。

"风无涯！"她嘶喊，"带它走！去敦题山天池，以水化开可救万人！"

赤霄子暴怒，一剑斩向白璃。玄冥纵身挡住，胸口被贯穿！

"走啊！"白璃九尾缠住赤霄子，回头对我凄然一笑，"这次......别回头。"

我咬牙接住玄玉膏，冲向洞口。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整座狱法山开始崩塌......

三月后，瘟疫平息。

我站在敦题山天池边，池水倒映着满天星辰。怀中半块玄玉膏己耗尽，只剩空锦囊。

《北山经》云："敦题之山，无草木，多金玉。"但没人知道，这里最美的，是黎明时分的雾。

雾气中，隐约有白影晃动。

九条尾巴，一抹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