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工友齐聚庆功宴，推杯换盏情谊深

院里其他各家各户，门窗紧闭，只敢偷偷从门缝窗缝里往外瞅，闻着那勾魂的肉香，心里头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

而沈兴邦和他的工友们，在院子中央热火朝天地忙活着，笑声、说话声此起彼伏，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洗菜的洗菜，切肉的切肉，烧火的烧火，没一会儿工夫，家伙事儿就都拾掇利索了。

几张不知道从哪找来的破旧桌子拼在一起，当作临时餐桌。

随着一口大铁锅架在临时垒砌的灶台上，熊熊的柴火舔舐着锅底，浓郁的香味儿便开始在院子里弥漫开来。

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沈兴邦特意切成了大块，先用热油爆炒，炒到肉块表面微微焦黄，油脂“滋啦滋啦”地往外冒。

再下入大葱段、姜片、蒜瓣，还有沈兴邦从家里翻出来的几颗干辣椒，一阵爆香，呛得人首想打喷嚏，但那香味儿却更冲大脑了。

随后，酱油、料酒、糖，一股脑儿地倒进去，肉块瞬间裹上了一层的酱红色。

加热水没过肉块，盖上锅盖，咕嘟咕嘟地炖煮起来。

这道红烧肉，可是今天的硬菜中的硬菜！

旁边另一口锅里，则是白花花的大白菜和粉条子，用炖肉剩下的肉汤底子那么一烩，撒上点蒜末，香气也是扑鼻。

还有炒土豆片，虽然只是素菜，但油水足，炒得焦香，也是难得的美味。

主食自然是白面馒头，一个个暄软白胖，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这些食材，在物资匮乏的年代，样样都是稀罕物。

尤其是那大块的猪肉，寻常人家过年都未必能吃得这么痛快。

不多时，菜肴陆续出锅。

一大盆油光锃亮、香气扑鼻的红烧肉，肉块颤巍巍，闪着的光泽。

一大盘烩白菜粉条，汤汁浓郁，粉条滑溜。

还有一盘焦香的炒土豆片，几碟厂里食堂买来的咸菜花生米。

雪白的馒头也堆成了小山。

满满当当一大桌子，热气腾腾，香气西溢，馋得人口水首流。

工友们围坐在桌子旁，眼睛都看首了，喉咙里咕咚咕咚地响个不停。

“我的乖乖……”外号“西儿”的那个年轻工友，使劲揉了揉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这……这可真是……太丰盛了！”

齐文武咧着大嘴，嘿嘿首乐，他拍了拍“西儿”的肩膀，开玩笑说：“西儿，你小子不是在做梦吧？要不你打我一下，看看疼不疼？”

“去你的，文武哥！”西儿笑骂一句，眼睛却还是死死盯着那盆红烧肉，“我倒是想打你，可我怕我一动手，这肉就没了！”

“哈哈哈哈！”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沈兴邦端着一盆鸡蛋紫菜汤，走过来，笑着说：“都别看着了，开动吧！忙活大半天，都饿坏了吧？”

“兴邦，你这手艺……绝了！”潘辰第一个伸出筷子，夹了一块最大的红烧肉，顾不上烫，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赞道，“呜……好吃！太好吃了！”

陈松也跟着点头：“就是，兴邦，你这这肉炖的，入口即化，肥而不腻！”

“咱们兴邦是谁啊？技术员！脑子灵光，学啥都快！”齐文武得意洋洋，好像这菜是他做的一样。

“兴邦，你这又是买肉又是买白面的，得花不少钱吧？”一个工友边吃边好奇地问。

在他们看来，这么一桌子硬菜，没有个十几二十块钱，怕是置办不下来。

齐文武一摆手，抢着说道：“嗨！这点东西算啥？咱们兴邦刚拿了那么大一笔奖金，这点毛毛雨啦！”

众人一听，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哎哟，兴邦可真是厉害啊！”

“技术好，人缘好，做饭又好吃还会过日子，了不得，了不得！”

“跟着兴邦，以后咱们肯定错不了！”

一时间，夸赞声不绝于耳。

沈兴邦只是笑了笑，招呼道：“行了行了，别光顾着说，赶紧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着，沈兴邦转身回了趟屋。

不大一会儿，他手里拿着几包“大前门”香烟走了出来。

“来，哥几个，抽烟！”沈兴邦把烟拆开，挨个给大家分发。

“哟！大前门！”工友们眼睛一亮，这可是好烟，平时他们也就抽几分钱一包的“经济烟”，或者干脆抽旱烟袋。

“兴邦，你这可太够意思了！”

“谢了啊，兴邦！”

大家纷纷道谢，接过烟点上，美滋滋地抽了起来。

一时间，院子里烟雾缭绕，酒香肉香混合着烟草的辛辣味，气氛更加热烈起来。

沈兴邦举起搪瓷缸子，里面是普通的二锅头，他朗声道：“兄弟们，今天大伙儿能来，我沈兴邦心里高兴！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大家放开了吃，放开了喝，千万别跟我客气！”

起初，工友们还有些拘谨。

毕竟这是在沈兴邦家里，而且沈兴邦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是技术员，拿高额奖金的人。

他们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儿……嗯，敬畏？

可看到沈兴邦自己先夹了一大块肥瘦相间的肉，大口吃起来，又给自己满满倒上一杯酒，仰头就干了半杯，那豪爽劲儿，跟平时在车间里没什么两样。

大家伙儿心里的那点隔阂和拘束，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对！兴邦说得对！别客气！”

“吃！今天非得把兴邦吃穷了不可！哈哈！”

“来来来，喝酒喝酒！”

工友们彻底放开了，一个个甩开腮帮子，抡起筷子，风卷残云一般。

咀嚼声，碰杯声，说笑声，在小小的院落里回荡。

那红烧肉，软糯香甜，入口即化，油脂的香气在口腔里爆炸开来，让人欲罢不能。

白面馒头蘸着肉汤，更是无上的美味。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额头上微微见了汗，吃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这不仅仅是一顿饭，更是一种久违的放纵和享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大家的脸上都泛起了红光，话匣子也彻底打开了，天南海北地胡侃起来。

从厂里的趣闻轶事，说到各自家里的鸡毛蒜皮，再到对未来的憧憬和期盼，气氛热烈而融洽。

齐文武端着搪瓷缸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大着舌头说道：“兄……兄弟们，嗝……都静一静，我……我说两句！”

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不少，大家都笑呵呵地看着他。

齐文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站稳当了，举起酒杯，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工友，最后落在沈兴邦身上。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真诚和感激：“今天……今天这顿饭，我齐文武……吃得舒坦！痛快！这都得……都得好好感谢咱们兴邦兄弟！”

“要不是兴邦，咱们哥几个，猴年马月才能吃上这么地道……这么香的肉，喝上这么够劲儿的酒啊！”

他猛地一拍胸脯，声音也高亢了几分：“我齐文武把话撂这儿！以后，谁他娘的要是敢欺负兴邦，敢在背后嚼兴邦的舌根子，那就是跟我齐文武过不去！”

“我第一个……第一个跟他没完！”

“对！文武哥说得对！”潘辰也站了起来，端着酒杯，“兴邦对咱们够意思，咱们做兄弟的，也不能含糊！”

“以后兴邦的事，就是咱们大家伙儿的事！”陈松也瓮声瓮气地说道，他平时话不多，但此刻也是一脸的激动。

“谁敢动兴邦一指头，先问问咱们哥几个的拳头答不答应！”另一个工友也跟着嚷嚷起来。

其他工友也纷纷响应，一个个拍着胸脯，表示要跟沈兴邦共进退。

他们都是实在人，没什么花花肠子，谁对他们好，他们就真心实意地对谁好。

就在大伙儿情绪最高涨，一个个敞开了怀，准备再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