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德拉科 2

德拉科的指节重重磕在包厢门框上，苍白的皮肤下泛起血色。救世主那双绿眼睛里的戒备，还有红头发韦斯莱发出刺地精般的刺耳笑声，像无数根刺扎进他的太阳穴。

“你真的以为自己很特别？”他的声音在发抖，克拉布口袋里青苹果的香气突然变得令人作呕——那是他特意为这次会面准备的，“我爸爸说你们家连像样的飞天扫帚都买不起......”

哈利攥着巧克力蛙盒子的手背暴起青筋，德拉科知道自己该停下，可某种更尖锐的东西从喉咙里窜出来：“等着瞧吧，波特，霍格沃茨可不是给乞丐准备......”

“快滚出去！”赫敏·格兰杰突然站起来，厚重的书本“砰”地砸在车窗上。高尔被惊得后退半步，撞翻了推零食车的女巫，比比多味豆像彩色的甲虫在过道里乱蹦。

德拉科转身时龙皮靴碾碎了一颗深紫色的豆子，鼻腔里泛起铁锈味。他听见罗恩·韦斯莱在喊：“闻闻马尔福少爷的尿味！”整节车厢都在摇晃，不，是他在跑，发蜡固定的金发扫过耳尖，烫得像着了火。

在第七节与第八节车厢的连接处，雪松冷香突然劈开浑浊的空气。德拉科急刹时撞进一片墨绿色裙摆，菲丽丝·麦克米兰正倚着镀金栏杆，绿色的裙摆被穿堂风掀起涟漪。

“你看起来好像需要一点帮助？”她仰起脸，琥珀色的眼瞳在蒸汽氤氲中泛出蜜糖般甜腻的光，“你的指甲把掌心刺破了。”德拉科猛地缩回右手，这才意识到血珠正顺着指缝往下淌，在龙皮手套上洇出暗色花斑。

“菲丽丝·麦克米兰。”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喉间还残留着对波特咆哮后的血腥气，“又碰到你了。”

“快让开。”德拉科抬脚碾碎一只水晶蜘蛛——那是某个拉文克劳新生掉落的炼金玩具，碎屑却粘在龙皮靴的褶皱里闪烁，“你们赫奇帕奇...”

“我们赫奇帕奇？”菲丽丝用小指勾起耳畔碎发，德拉科惊觉她右耳垂缀着的星芒耳钉竟是用龙晶石雕刻而成，“猜猜看，马尔福先生会不会喜欢自己的儿子在开学日带着满手伤痕参加分院仪式？”

德拉科的后槽牙咬得发酸。三年前的雨夜记忆突然翻涌——九岁的菲丽丝在布莱克庄园的温室里，指尖缠绕着食人藤的嫩芽，暴雨将她的质问切割成碎片：“马尔福家的小少爷也怕打雷？”

此刻菲丽丝突然用左手按住他渗血的掌心。德拉科嗅到玫瑰香里混入月见草的气息，那是麦克米兰家族女巫特有的魔药味道。她掏出的丝绸手帕上绣着衔尾蛇图腾，轻轻覆盖在伤口时传来灼烧般的刺痛。

“需要点疼痛才能有些警觉，不是吗？”她的声音轻得像飘落的山梨花瓣，德拉科却感觉有冰锥刺入骨髓，当他猛地抽回手时，伤口己经愈合，只留下淡粉色的新月形疤痕，像是被某种魔法生物轻咬过的印记。

列车突然剧烈颠簸，菲丽丝的裙摆拂过他小腿，带起香气的涟漪。德拉科的瞳孔骤然收缩，掌心的新月疤痕突然与三年前雨夜的情景重叠——那时他蜷缩在温室角落，菲丽丝染着矢车菊蓝的指甲正划过他颤抖的手背，同样的新月伤痕在雷光中渗出血珠。

“你对我做了什么？”德拉科的声音裹着冰碴，后背却渗出冷汗。他能感觉到疤痕下方有细小的根须在游走，就像是魔法藤蔓在皮下织网。

菲丽丝的指尖掠过耳垂的星芒耳钉，龙晶石映出德拉科苍白的脸：“只是友情提醒而己，马尔福少爷。”她的虎斑猫不知何时蹲在脚边，竖瞳里流转着翡翠色的光，"在霍格沃茨，有些伤痕比黑魔法更危险。"

汽笛声恰在此时撕裂空气，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喷出的蒸汽裹着菲丽丝的笑声飘进来，当雾气散尽时，连接处只剩飘荡的玫瑰香气。德拉科低头看着掌心，新月疤痕正在吸收他皮肤的温度，渐渐变成与他眸色相同的灰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