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生意之道

徐蘅听慕容厉贬损王化龙，忍不住偷偷笑，结果被王化龙听见，冲她嚷嚷，“你有什么好笑的，就跟你们家有祖坟似的，我看你祖上绝对要饭的。”

“乱讲。”徐蘅正色道，“我们徐家虽然如今中落，但祖上在前朝出过三位太傅，十七位正三品以上大员，族谱绵延两百年，我是徐家第十二代嫡女。”

一个丫头比他出身还正！王化龙给自己找面子，故意挖苦徐蘅：“那你家败落的够彻底，如今你都沦为灶下婢，不知你祖先看了，棺材板能不能压住。”

慕容厉一铲子铲王化龙屁股上，铲的他一个趔趄，差点啃了吴有才家祖坟的虚位。

“干什么你！”王化龙站稳后，脸拉的比蛇还长，他家虽然没有祖传的坟，但有祖传的脾气，“我告诉你，慕容厉，别太拿自己当回事儿，小爷我不惯你这臭德行。”

不怪王化龙敢顶嘴慕容厉，全京城人都视慕容厉为名医，却忽略他还是朝中二品大员之子。

京城人都知晓慕容年为官清廉，加上祖祖辈辈经营药铺，行医问诊，颇有名望。

但慕容年为避嫌，抽离自家生意，既不荫蔽子孙，更告诫家中人谨言慎行，断不可砸了慕容家招牌。

慕容家的人在外无仗势欺人者，一来怕被敌视慕容年的大臣抓住把柄，参慕容年一本；二来行医也是做生意，谁敢把脾气大的大夫往家里领？没人寻医问药，仁济堂还如何经营下去？

某种意义上，慕容年与仁济堂相互钳制，有了这层制约，全京城都敢找慕容家的大夫看病，而且相信仁济堂不会卖假药。

慕容厉懒得跟王化龙扯嘴皮子，再扯下去，天都要亮了，“你快挖，再叫唤，我把你堵虚位上，断了吴家的风水，不枉你吃了他家太爷的肉。”

徐蘅明白慕容厉刚才那一铲子是为她出气，心中感激，移步慕容厉身边，攥起袖子体贴的为师兄擦汗。

“咱们就不能多找几个帮手来，这挖坑刨土的活儿交给下人去干。”王化龙抱怨，“把我手都磨破皮了。”

慕容厉早被他说烦了，骂道：“你在刨坟不是刨红薯，人多嘴杂，一旦走路风声，你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快挖！”

偷挖别人家祖坟，兹事体大，慕容厉并非夸大其词，王少爷忍气吞声地干活，挖半个时辰，累的气喘如牛，锄头一扔，一屁股瘫地上，说什么也干不动了。

慕容厉撸起袖子，吭哧吭哧的自己刨土。

王化龙与徐蘅并排坐在一起，看慕容厉挥锄舞锹，虎虎生风，使不完的牛劲。

徐蘅感慨道：“我师兄力气好大。”

“能不大嘛！五百两黄金都进他兜了。”王化龙拿起地上的竹筒，咕咚咕咚喝掉半筒水，“照你师兄这架势，我琢磨再给他五百两黄金，他今晚能把吴有才他家祖坟夷为平地。”

五百两黄金？！徐蘅震惊的看着王化龙，“王少爷，你家做什么生意，怎恁有钱？”

“彩凤楼，进去吃过吗？”王化龙自豪道，“我家开的。还有整个大梁的悦来客栈也全是我们王家的。”

徐蘅真没想到日进斗金的彩凤楼竟然是王家开的，她想起那一两一盘的烤肉，嘀咕道：“你们家猪肉卖的可真贵。”

“这你就有所不知。”王化龙侃侃而谈，“原来彩凤楼一天杀二十头猪，半两一盘肉。”

“我就跟我爹出主意，一天杀十头猪，一两银子一盘，想吃烤肉得赶早，来的晚没得吃，一张桌限量七盘，就吃个贵和少。”

“我爹起初不同意，觉得定价太高，会把客人赶跑。经过我力劝，我爹便试了试。你猜怎么着，客人不但没少，烤肉反而卖的更快。”

王化龙喜笑颜开，“这叫什么？这就叫物以稀为贵。少杀十头猪，本钱降一半，大厨也乐得清闲，钱呢，一分没少赚。”

“奸商啊，无奸不商。”这番生意经听的徐蘅又佩服，又生气，钱都让这帮奸商赚走了。

王化龙不满意“奸商”二字，辩解道：“这做生意，说白了就是卖东西，不是卖的越多越赚钱，而是卖的越贵越赚钱。你看你师兄，别人请他看病，穷苦人家他去，收钱少博名声；富贵人家他也来，一来狮子大开口，给少了他不来下一趟。”

“你师兄深谙做生意的门道，既有名又有利，老百姓都尊称他一声慕容神医，可你知道王孙贵族都叫他什么？”

徐蘅好奇道：“叫他什么？”

“慕容神金！”王化龙解释，“看诊付他银子，他不乐意，可嘴上不明说要黄金，但保管下次八台大轿抬他，他都不来。没辙啊，谁叫人家医术高超，包治百病呢，就跟我们彩凤楼的烤肉秘方一样，值钱！”

徐蘅佩服道：“王少爷，银子活该你们王家赚啊。若你与我师兄联手发财，村头的野狗都要乖乖奉上到嘴的骨头。”

“那是！”王化龙开心的应道，忽然反应过来，“你这丫头片子，骂我们呢还是夸我们？谁跟野狗抢吃的……”

慕容厉抬头一看，对面俩人还聊起来了，吼道：“王化龙，过来干活。”

三人轮番上阵，挖到筋疲力尽时，吴家祖坟的墓门终于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