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开坛做法

来不及了，老酒鬼，“我现在如果再去修炼恐怕三百孩童生死就救不回来了，我有个办法，不如这样……”

云州城的夕阳漫过城墙，将城墙的影子拉的很长。吴城主握着青瓷茶盏的手微微发抖，茶汤在杯中晃出细碎的涟漪。当师爷通报“故人老酒鬼求见”时，茶盏“当啷”磕在案几上，溅出的茶水洇湿了桌角的密函，那是密报血月教要血祭三百童男童女的消息，“快快有请？”。

书房大门洞开的刹那，老酒鬼晃着酒葫芦跨进门槛，他眯起独眼打量吴城主骤然苍白的脸色，突然阴阳鬼气的开口：“老伙计！多年不见，你现在这官越做越大，心是越来越硬，胆子倒是越来越小了？”

吴城主喉结滚动，挥手屏退左右：“你不该来。三千玄甲军的人就在城外……”话音未落，老酒鬼己将酒葫芦重重砸在桌上，震得桌上茶碗抖动：“三百个孩子的命，你也敢捂？当年你意气风发时，岂会像如今一样置身事外！”

云清站在廊下，看着吴城主涨红的脸由青转白。雪儿抱臂倚着廊柱，指尖无意识着腰间短刃。倒是吴雨桐蹦跳着扑过来，金步摇撞得叮当响：“老酒鬼，你不许说我爹爹 ，他也有苦衷，他要是真的不管，你以为我真的能偷出密函，爹爹，我知道你是想让我传递给老酒鬼前辈。”

老酒鬼听到吴雨桐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把云清说的办法说给吴城主，听过计划的吴城主高呼：“好一个发动人民群众的力量！”吴城主盯着老酒鬼，突然唤来师爷：“明日清晨，在城西演武场设坛。”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仰头大笑：“好！好个祈雨消灾！，还需要老朽做什么，有什么要准备的？”

次日清晨，演武场西周挤满百姓。云清穿着崭新的道袍，握着桃木剑站在法坛东侧。老酒鬼歪戴着道冠，正往供桌上摆放法器和画满鬼画符的黄纸。雪儿隐在人群中，盯着下面的人群。

演武场上己支起三丈见方的柏木法坛。老酒鬼手持桃木拂尘，青灰道袍下摆沾着新沾的香灰，正眯眼打量东南角歪斜的五方幡杆。身后云清抱着朱漆托盘，里头整整齐齐码着三色果品——这云清门清，和他师父毕竟出去做法有过三次经验，虽然云清感觉师父就是个骗子，但是场面上的事儿是一点也不马虎。

"云清，取五方土来。"老酒鬼声若沉钟，指尖掐着未完的子午诀。云清应声从褡裢摸出五只素白陶罐，罐底俱用朱砂画着古怪符文。这是刚从镇外五座荒坟掘来的生土，此刻在暮色中泛着幽光，倒像藏着无数冤魂要破土而出。

坛中央的青铜香炉突然"嗡"地轻颤，惊得云清手一抖，三柱线香险些折断，“尼玛，老酒鬼的作法怎么和师傅的不一样呢，有点吓人啊,"云清心里叨咕着。老酒鬼冷笑一声，袖中飞出张黄符贴在炉身："晦气！看道爷我镇压你这九头蛇精，倒想借香火作祟。"符纸遇热即燃，青烟在空中扭成蛇形，转眼被狂风扯得粉碎。

供桌自是头等讲究。三尺长的沉香木案上，左边立着"天地君亲师"五色令旗，右边摆着开光过的铜铸北斗七星盘。最惹眼的是正中那尊三寸高的玉雕太上老君，眼珠嵌的是两颗夜明珠，此刻被晚霞映得忽明忽暗，倒像真人在打量满地忙乱。

"五谷坛要压三钱六铢。"老酒鬼突然喝住正往陶罐填糯米的云清。云清慌忙取出包银屑，却见老酒鬼咬破指尖在黄表纸上画了个扭曲的"镇"字。血珠渗进纸背，竟将银屑吸得干干净净。老酒鬼将纸灰撒入五谷罐时，远处突然传来三声闷雷。

暮鼓初响时，八名壮汉抬着法器箱鱼贯而入。黑漆描金的箱盖掀开，呛人的雄黄味扑面而来。老酒鬼抚摸着那柄包浆温润的桃木剑，剑鞘上密密麻麻刻着二百八十一颗星斗，”这宝贝不错，不知老吴那老小子哪找来的，等回头定要偷偷顺走。“老酒鬼偷看了一眼周围，突然发现云清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盯着桃木剑。

"敲！"随着老酒鬼一声断喝，十二面皮鼓同时炸响。云清躲在供桌后，看着老酒鬼赤足踏着禹步，手中铜铃摇得密如骤雨。那铃舌竟是半截雷击枣木，每响一声，供桌上的蜡烛便爆开一簇灯花。东南角的铜磬突然自鸣，惊得梁上家燕乱飞，粪便不偏不倚落在太上老君头顶。

”我去，这老家伙整的还挺吓人！“云清赶忙拿黄布擦了擦天上老君头顶的鸟屎。

午时三刻，老酒鬼换上绣满符咒的杏黄法袍。云清捧着表筒的手首打颤——那卷三丈长的青词用金粉写就，开篇便是"维大晋三十七年..."。老酒鬼咬破中指在表文上画血符时，天空突然暗了三分，满地纸钱无风自动，竟在青石板上拼出个歪斜的"赦"字。

"急急如律令！天空突然出现一片血云……

老酒鬼突然一个踉跄，道袍下摆扫落朱砂，在空中划出诡异弧线：“诸位父老！这血红云非天灾，乃妖人作祟！”他抓起符纸抛向空中，"天雷隐隐，神雷轰轰。龙雷大作，水雷翻波。"

符纸落地的瞬间，西北角突然传来惊呼。几个孩童指着天空大喊：“龙！龙现身了！”众人望去，只见血云中翻涌的云团竟真的化作龙形。老酒鬼趁机跳上供桌，将混着硫磺的符纸点燃扔进酒葫芦，火苗“轰”地窜起三尺高：“雷部正神听令！降雷除魔！”

天空骤然暗下来，乌云如潮水般涌来。云清悄悄运转三清印记，将灵力注入残卷。第一声炸雷响起时，观礼台上的吴城主踉跄后退，玄甲军统领的脸色在雷光中忽明忽暗。老酒鬼掏出铜镜，镜面映出血云化作的狰狞面孔：“这……这是血月教的妖法！”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有老妇跪地哭嚎：“还我孙儿！”年轻汉子们撸起袖子往前挤，被玄甲军的长枪拦住。云清的办法就是公开做法，用神迹揭露血月教阴谋，让朝廷被舆论影响，将整个云州城的百姓变成护身符。但没想到老酒鬼整出的声势比他师父那个吓人多了。

老酒鬼突然冲向观礼台，脚步虚浮却避开所有守卫，将燃烧的符纸按在统领胸前：“妖孽现形！”玉佩应声炸裂，统领惨叫着后退，瘫坐在地上。吴城主脸色煞白，却突然抽出佩剑指向天空：“仙师既有通天手段，可否救回那些孩子？”

老酒鬼擦了把脸上的烟灰，故意长叹：“难啊！血祭大阵己起，唯有破了阵眼的九盏魂灯……”他转头望向台下群情激愤的百姓，“还需满城百姓助我！”

“我们愿助仙师！”“救出孩子！”呼声震天。玄甲军统领望着失控的场面，悄悄摸向腰间的信号箭。打入空中，雪儿栖身上前制住玄甲卫统领

吴姑娘早在清晨便带着义军截断了血月教的供给线路，此时的血云果然开始退散。老酒鬼掏出一叠黄纸，上面画满歪歪扭扭的符咒：“速将此符贴于城门，可保七日平安！”他凑近云清，压低声音道：“今夜子时，跟着玉佩上有血月标记的人，他们定会去转移孩子。”刚刚就是老酒鬼故意让玄甲卫统领释放的信号。

暮色再度降临时，云州城的童谣声里多了新的唱词：“三清仙师降凡尘，血月阴谋现原形。若问童子今何在，且待子夜破迷津。”而老酒鬼正蹲在墙角，用童子尿混着朱砂画阵，浑浊的独眼映着跳动的烛火，亮得惊人。

“这能行吗？不会和我师父的一样也是骗人的吧？”云清看着老酒鬼的鬼画符问道！

“滚，别拿你师父的三脚猫功夫和我比！”老酒鬼一脸认真。

“切，装神弄鬼……”云清故作轻松的调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