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惊变

云州城的梆子敲过三更，老酒鬼仰头灌了口酒，压低声音道：“吴丫头传来消息，血月教要经朱雀街转移孩子，咱们得做好万全准备。”说着掏出几张黄纸，上面歪歪扭扭画着箭头，“云清，把这些‘乱神符’贴在路牌上，保准让他们绕进死胡同。”

云清猫着腰刚要行动，雪儿突然拽住他衣袖，朝街角努了努嘴。数十骑玄甲军簇缓缓驶来，不急不缓，像是没事人似的在街巷中行走，“情况有些不对……”老酒鬼突然愣住！

此时云州城的黎明被血色浸透的一片血红，老酒鬼手中的酒葫芦“啪”地坠地。城西祭坛方向腾起九道猩红光柱，将翻涌的云层染成妖魔般的狰狞面孔：“血月教血祭提前了！他们并没有转移孩童，他们在城南乱葬岗……”

“走！”老酒鬼扯着云清狂奔，身形化作残影。远处传来孩童凄厉的哭喊，混着法铃刺耳的嗡鸣，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众人胸口。雪儿的短刃在腰间微微发烫，她突然顿住脚步：“是血腥味……是大规模流血造成的！”

此时所有人都明白是发生了什么。雪儿发信号通知吴丫头……

等众人来到乱葬岗，乱葬岗的景象让所有人僵在原地。三百童男童女被铁链锁在巨大的祭坛上，皮肤下青筋暴起，宛如蠕动的血虫。祭坛中央，筑基大圆满的血月教教主手持滴血的骨杖，额间血月标记泛着妖异的紫光。

吴城主带领着一群衙役和府军，眼中充满焦急和恐惧，舍生忘死地冲向那道血色屏障。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接触到屏障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爆发，将他们像布偶一样狠狠地弹飞出去。吴城主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他的胸口顿时炸开了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爹！"吴雨桐的尖叫声响彻整个黑夜，她满脸惊恐地飞奔过去，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眼眶。与此同时，云清也心急如焚，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冲去，想要去救祭坛上的孩子。

然而，就在他迈出脚步的一刹那，一只粗壮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云清惊愕地回头，发现抓住他的正是老酒鬼。老酒鬼的脸色异常凝重，他死死地拽住云清，不让他靠近那道血色屏障。

云清心急如焚，“老酒鬼，前面都是孩子，让我去救他们！”然而，老酒鬼的力气大得惊人，任凭云清如何努力，都无法挣脱他的手掌，“晚了，现在祭坛开启，阻止不了了。”就在云清心急如焚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掌心一阵滚烫，原来是那本三清残卷在发热。

云清低头看去，只见三清残卷上的符文如同活了一般，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与此同时，他掌心的印记也与祭坛上的符文产生了共鸣，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他体内激荡，让他的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这时，血月教主的笑声如同恶魔的咆哮一般，在广场上空回荡。"三清观余孽，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让你们亲眼见证血月魔神的降临吧！"伴随着他的话音，祭坛西周的玄甲军突然动了起来。

这些原本一动不动的士兵，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齐刷刷地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寒光照耀在他们空洞的双眼中，透露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这些士兵早己被血月教主的邪术所操控。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老酒鬼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他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手中的符咒上。刹那间，符咒化作一条巨大的金龙，咆哮着朝血色屏障撞去。

只听一声巨响，血色屏障在金龙的撞击下轰然破碎。老酒鬼趁机大喊一声："云清，护住百姓！雪儿，跟我救人！"

云清展开残卷，金色符文如潮水般涌出，在人群外围结成防御结界。但玄甲军的攻击如暴雨般密集，结界上的裂纹不断蔓延。他瞥见祭坛上，雪儿短刃翻飞，割断锁链救下几个孩子，却被三名引气期高手围攻。

“掌心雷！”云清拼尽全力引动残卷力量，雷光劈倒一片玄甲军。可教主的骨杖突然指向天空，九道血柱轰然坠落，瞬间吞噬了大半义军。吴城主挣扎着爬起来，用身体挡住飞向女儿的血刃，喉间涌出的鲜血染红了吴雨桐的鹅黄裙摆。

老酒鬼与教主的缠斗震得地面龟裂，酒葫芦与骨杖相撞溅起火星。但血月教主筑基大圆满的威压如泰山压顶，老酒鬼的白发被气浪掀起，嘴角不断溢出鲜血。雪儿在混战中被教主的暗劲击中，踉跄着跌向祭坛边缘，短刃脱手飞出。

“雪儿！”云清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却被一道血色锁链缠住脚踝。教主狞笑着举起骨杖：“三清观的血脉，今日就断在这里！”千钧一发之际，雪儿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与教主如出一辙的血月印记，“放了所有人，我和你们走……”

所有人都愣住了。教主的骨杖悬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复杂。他猛地一甩袖，血色锁链卷起雪儿消失在血雾中。老酒鬼嘶吼着追上去，却被教主的攻击击中，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砸在云清面前的坟丘上。

战斗在黎明的血色中结束。乱葬岗上尸横遍野，幸存的百姓和义军在废墟中哀嚎。云清跪在满地血泊里，怀里抱着昏迷的老酒鬼，看着手中残破的三清残卷，耳边回荡着雪儿被带走前最后的眼神——那目光中没有恐惧，只有决绝。

“老酒鬼你还能挺住吗？我要去救雪儿，我是他的主人……”云清眼睛泛红，虽然这丫头对主人不咋地，但是他也是云清的名义上的第一个朋友。

“别傻了……”老酒鬼的声音气若游丝，染血的手指抓住云清的道袍，“雪儿……她的血脉特殊，血月教不会轻易杀她……吴丫头，你安排好你爹的身后事带云清去玄霄宗……找苏砚……他能教你们……”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

吴雨桐颤抖着捡起父亲遗留的佩剑，泪水混着血渍滴在剑鞘上。她望向满目疮痍的云州城，突然转身对云清道：“我送你们去三清问心地。老酒鬼说得对，我们必须变强。”

在府军的帮助下，民众们一同将吴大人安葬，暮色再度降临时，云州城飘起细雨。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城门，车轮碾过血水混合的泥浆，在身后留下蜿蜒的暗红痕迹。云清靠在车厢壁上，望着窗外逐渐模糊的城池，心中的火焰被绝望浇灭。但三清残卷依然在他怀中发烫，仿佛在提醒着：这场血月之劫，远未结束，但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

300童男童女就这么死了，自己的小机灵是不是导致事情快速发展的推手，他内心很自责，很沮丧！他第一次很认真的盘膝打坐，认真诵读师父教的往生咒”太上敕令 超汝孤魂鬼魅 一切西生沾恩 有头者超 无头者升 鎗殊刀杀 跳水悬绳明死暗死 冤屈屈亡 债主冤家 讨命儿郎 跪吾台前 八卦放光 站坎而出 超生他方 为男为女 自身承当 富贵贫贱 由汝自招 敕救等众 急急超生 敕救等众 急急超生。”一遍又一遍……

赶车的吴雨桐听到车中云清的诵读，转眼看向乱葬岗方向好像有一片祥和的金光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