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换秘密

第146章 换秘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换秘密

这个问题，江明珠还真不好回答。

问他为何不回她的信？

可不回信，本身就是一种回答，不愿和她私下见面，她若因此责备他，既没有道理，也显得她小家子气，过于在意。

“聂大人多虑了，你为人细致，做事妥帖，如何会得罪人？只是我即将考鸿胪寺的女官，聂大人是鸿胪寺卿，我与聂大人走得过近，恐惹人闲话。”

江明珠客客气气说完，见聂远山并不认同的表情，又补了一句：“且我母亲的想法……聂大人应该也能猜到，为避免她继续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和期待，也请聂大人日后少往相府走动，有什么公事要和我兄长处理的，尽量在鸿胪寺处理完。”

聂远山却想到她托她兄长带给他的信，用字措辞虽然很婉转，但意思却很直白：无论江夫人与他母亲说了什么，都是江夫人一厢情愿的想法，她对他无意，让他不必放在心上，并在信的结尾处，祝福他与东凌国公主。

他微微蹙了下眉，道：“你写信给我，就是想和我划清界限？”

江明珠见他误会了，却也没有解释。

约他见面，是为划清界限，那她没收到他的回信，也不会太丢脸。

“聂大人于我，是授业恩师。夫子与学生，谈何划清界限？”江明珠说完，又行了一个对学生对夫子的见面礼，恭敬道，“若日后我有幸进鸿胪寺，与聂大人当同僚，必当尽心办差，不辜负聂大人的知遇之恩。”

聂远山面色难得有些阴沉，许是被气得不轻，竟一字不吭，朝着宴会的方向走去。

弄清公主和秦淮林为何没有出现，江明珠不用再去寻兄长，等聂远山走远，和他彻底错开，她才挪动脚步，回到宴会上。

此时宴会刚过一半，灯火依旧辉煌，十几个桌子围城一圈，中间站着一群教司坊的舞姬，正翩翩起舞。

这支舞，十分眼熟，江明珠才看了两眼，便认出是之前谢宛芸负责排练的那一支。

想当初谢宛芸也是想考女官，去教司坊任职的。

如今舞依旧，人却已去了峣州。

虽然厌恶谢宛芸对她的算计，可想到萧晋权对她也无几分真心，上一世白白被自己怨恨妒忌那么久，便不由生出几分茫然与苍凉之感。

说到底，谢宛芸也是可怜人，和她一样不曾被命运眷顾过。也不知这一世的谢宛芸还会不会再守寡？

江明珠刚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就听见叶雪宁道：“这酒这么涩，亏你喝得下去。你要喜欢喝酒，下次来我府上，我请你喝‘三月醉’，让你知道什么是好酒，那可是我爹……”

叶家大小姐从小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这番话也是她不经脑子思考，就脱口而出。只是说到一半，她才猛然想起，如今的叶府早已今非昔比。

她父亲被流放，她的祖父虽然因为过去的从龙之功，没有受到牵连，却也因为没有脸面留在朝廷为官，便此去了太尉一职，开始在家颐养天年。

叶雪宁今日还能有进宫的资格，也多亏了她的大伯父未婚，没有子嗣，让她这个侄女儿多少沾了点光。

可以说，如今叶府没有彻底败落，多亏了叶崇文回归叶家，有他支撑叶家门楣。

江明珠经历过这种父亲获罪，被流放，从高处跌落的凄苦，此刻见叶雪宁这样，不由有些共情，便笑着岔开话题：“这酒是峣州产的，虽然不如京中的果酒醇甜，但口感醇厚，有回甜。你多喝几口就知道它的好了。”

也正是因为这种酒最接近东凌人平日饮酒的口味和习惯，才会在今日的宴会上拿出来，招待东凌国的使团。

叶雪宁闻言，挑眉看了她一眼：“这话，我表哥也曾说过。”

许是喝多了酒，江明珠也记不清自己知道这些，是前世听萧晋权说的，还是这一世去了峣州，自己了解到的，便没有冒然开口解释。

而江明珠自己也不知道，她沉默时，眉眼的神态，会有一丝萧晋权的影子。

那种潜移默化的相近，即便是夫妻也未必会有。

叶雪宁见了，心中惊骇，实在憋不住好奇心，凑到她身边，咬耳朵道，“要不咱们交换个秘密，你和我说，你和我表哥的关系，我就告诉你，东凌国的公主今日为何没有出现。”

江明珠抬眸看向她，不明白什么时候起，她和叶雪宁可以用“咱们”这样亲密的词来形容，甚至已经要好的可以交换秘密了。

这不是闺蜜之间才会做的事吗？

她放下酒杯，婉拒道：“东凌国公主在宣阜镇养病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那是东凌使团找的借口！”叶雪宁见左右没人关注她们，才继续道：“实际上是他们的公主不愿和亲，逃婚了！秦淮林留在宣阜镇，是为了寻找公主的下落，把人抓回来后，再假装养好病，再送进宫里。”

江明珠错愕地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叶雪宁垂眸，没好意思说，是她着急想知道秦淮林何时进京，提前派人去打听，结果意外得知这个惊天大秘密。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总之我说的都是真的，现在该轮到你了。”

“我好像没有答应你吧？”

叶雪宁哪管这些，直接道：“你要想耍赖，那我去找表哥问。你欠我的答案，让他回答，也一样。”

江明珠对她这种“强买强卖”的行为，颇为无语，怕她真跑去找萧晋权，连忙矫揉造作道：“你表哥爱慕我，非要娶我，死缠烂打的，我怎么拒绝都不管用，烦死了。”

因为这样的“实话”不会有人信，江明珠说起来也毫无负担，只等着被叶雪宁嘲笑后，这个话题便就此过去了。

谁知，叶雪宁眼神古怪地问：“你为何要拒绝？我表哥还不够好吗？”

江明珠被问住，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我这话，你也信？”

叶雪宁眼中闪过复杂，而后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世上的怪事本来就不少，也不差我表哥眼瞎了。”

江明珠：“……”

就在两个人讲悄悄话时，热闹的宴会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坐在不远处的东凌使团也叽叽咕咕交谈。

江明珠学了一阵子的东凌语，基本的对话能听懂，大概是在夸某个跳舞的女人多漂亮，若是能娶回去，就不往千里迢迢赶来大邺了。

而坐在使团最中间的男人则一味喝酒，淡笑，并不接这个话。

察觉到她窥视的目光，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转过头看向她。

目光对视的瞬间，不需要任何人介绍，江明珠就已知道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