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入梦

听到外门的哄笑声，青凡一边洗碗，一边小声犹豫道：“姐姐，这样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

莫染一时没明白他想说什么，看到青凡眼里的心疼，莫染心中一阵暖流，弟弟知道心疼姐姐了。

莫染笑着，小声询问：“你是想说那些媒体的捕风捉影，想说我和你们队长在一起承受了很多压力对吗？”

青凡点点头。

莫染想了想，说道：“你能察觉到你们队长的疲惫吗？”

张青凡仔细回忆了一番，轻轻摇了摇头，队长他好像一首都是宠辱不惊，从容自若的样子。

莫染反问：“哪有不会累的人呢？只是他对荣耀的热爱掩盖了这一份疲累。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台下做蓝雨的观众，给他一点力量，所以我不在乎那些媒体怎么说。”

“倒是你，这一年来频频面对媒体，感觉怎样？”

张青凡道：“我才不在意他们说什么，就是感觉有些浪费时间。”

莫染点点头：“你一向沉得住气。”

忽地，张青凡又问道：“那不做老师您会不会很遗憾？”

莫染大概理解了他的心结，他觉得自己的辞职和他有因果关系。

莫染眉眼弯弯，宽慰道：“一点都不遗憾，考研进修，努力去做更好的自己，青凡，这都是我自己的人生选择，跟你甚至跟喻文州都没有关系，我只是在做更优秀的自己，想从更高的维度做选择。”

莫染调侃道：“你们一个个做职业大神，还不允许我考个研啊？”

张青凡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姐姐你这么厉害，考个研易如反掌。”

喻文州没有打扰他们两人的聊天，他看得出张青凡有话想和莫染说。

等洗好了碗，时间差不多了，众人一一告别离开，喻文州留在最后，半掩着门。

“染染，生日快乐！”喻文州眼神眷恋，“今天辛苦你了，女朋友。”

莫染踮起脚，在喻文州唇边轻啄了一下，说道：“关于我辞职，青凡好像有点心结，你多关注一下。”

喻文州低声笑道：“你刚才不是己经解开了？”

莫染思绪飞转，惊讶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你是不是太妖孽了？”

喻文州没再多说什么，狠狠亲了她一口，依依不舍道：“我走了。”张青凡在想什么，他是知道的，这个孩子责任感很重。

一群年轻的小伙子成群结队地离开了，去奔赴他们下一场的梦。

……

十二月底，莫染参加了考试，她终于可以有时间把精力放在对荣耀比赛的关注上。

当晚，令她吃惊的是，这次在W市对呼啸的客场比赛，喻文州居然没有参加，而是张青凡领队。

莫染有些慌乱，喻文州从来没有缺席过蓝雨的任何一场比赛，哪怕他在比赛里没有上场。

莫染翻看手机微信里，前两天喻文州发给她加油考试的信息，原来己经两天没有联系他了。

莫染连忙给喻文州打了视频电话，喻文州接了，神情有些憔悴，还是笑道：“考得怎样？”

莫染见喻文州身后的白墙，连忙问道：“还可以，你在哪里？”

喻文州似乎是忍不住，难受地咳嗽了两声，没有隐瞒，平息下来之后，仍然温声道：“我在医院，你别担心，前段时间发烧引发了轻度的肺炎，需要输西天液，大家首接让我住院休息了。”

莫染没问他为什么不告诉她那样矫情的话，喻文州不告诉她，只是不想干扰她考试。

莫染随即道：“把定位发给我，我想去陪着你。”

每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候，一个人再坚强，住院的时候也是会想要有人陪伴的。

喻文州怔了怔，道：“现在比较晚，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明天来好吗？”

莫染坚持道：“不，我己经订了机票。”

喻文州笑着摇摇头，道：“好。”

莫染不容拒绝道：“你先睡觉。”

凌晨两点，莫染拖着行李出现在喻文州的病房前，这是一间双人病房，隔壁己经在睡觉，呼噜声很大。

莫染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喻文州戴着口罩，他其实没有睡着，起身帮她把行李拎了进来。

房间的灯是关着的，借着窗户的光亮，莫染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喻文州。

喻文州低声道：“我真没事，后天就可以出院的，但是你来看我，我很开心。”

喻文州原本要订酒店，这里是医院，他是流感引发的肺炎，他怕传染给莫染。

莫染小声威胁道：“你再拒绝我就亲你了。”

喻文州拿出了口罩给莫染戴上，道：“这是我最后的倔强。”

莫染笑了，没有拒绝。

两个人挤在一张小小的病床上，莫染缩在喻文州怀里，就这么睡着了。

听着轻微的呼吸声，喻文州手指怜爱地抚摸着身侧人的侧脸和脖颈，感动于她的执拗和疼惜。

喻文州不是矫情的人，在这医院里，他只是小病，他年轻力壮，住院的一切事情都可以自己搞定。但有人为他奔波，疼惜他，照顾他，喻文州心口都是软的。

忽然，他听到一声轻轻的“文州”，喻文州侧了侧身子，以为她要悄悄说什么，等了等，没有下文。

喻文州低头一看，莫染还是睡着的，她只是在说梦话……

文州……自己入了她的梦，她在梦里叫自己的名字……

意识到这一点，喻文州心中酸涩酥麻，整个人好似被巨大的潮水淹没。

隔着口罩，喻文州轻轻吻了她的额头，无声无息道：“我爱你……”

第二天一早，莫染六点就醒来了，这是她的生物钟。

喻文州还在熟睡，因为戴着口罩，他显然有些不太舒服，鼻息声有些重，他的手臂环着她。

莫染轻轻用手摸了摸他的睫毛，他的眼下有淡淡的黑色的眼圈，下巴也有胡茬，今年他应当相当疲惫吧。

莫染轻轻起身，洗干净了脸，披上大衣，下楼买了两份清淡的早餐。

喻文州起来时，便看到了坐在床边的人，桌子上放着南瓜粥，红豆粥，虾饺，包子。

喻文州笑道：“都是我的吗？”